紧闭着双眼的夏清池没有办法看到那团贴在床单表面,蠕动着朝自己靠近的粘稠阴影,只本能地感受到了刺得皮肤生疼的危机。
他轻薄的眼皮不断地颤动着,挣扎着想要逃离梦境的捉捕,沉重的意识却坠往更为黑沉的梦海,拉扯着他漂浮在海潮表面的那一丝清明,都不由自主地下滑了几分,对外界的感知更为模糊。
——而那团摊平成薄薄一片的阴影,则已然来到了他的颊侧,被单独分割出来的黑色潮水一般,包裹上他的面颊,伸出细小的触须在那白皙的肌肤上触碰试探。
面颊上传来的感受,比贴上了软足动物还要更加轻软——像是还没有彻底吸附上来的蛞蝓、轻轻地在皮肤上扫过的水母、没有完全装满,只要稍稍贴按上去,就会轻易地变形的轻薄水袋,甚至令人怀疑那触感是不是自己幻想出来的错觉。
夏清池无意识地蹙起了眉,卷翘的羽睫颤动得越加厉害了,红润的双唇也没有自觉地微微张开,发出轻微的气音。
于是那些如同活物一般的细软触须,就借机从那开启的缝隙当中溜了进去,分裂出更多水母触足一般的细条,在他口腔内的每一个角落扫磨刮蹭过去,最后缠绕上那条本能地进行躲避推抵的舌头,肆意地玩弄勒磨。
——分明已经分成了只比头发丝儿粗一点的尺寸,那些东西却居然还能够在这个基础上进行变形。
它们的一部分在末梢尖端分开几根手指般的小束,一部分在那里张开吸盘似的小口,一找寻到哪个能够让夏清池给出更为明显的反应的地方,就一股脑儿地簇拥上去,对着那处敏感点反复地拽扯嘬吸,在那不真切的触碰上,又加了一层古怪的颤栗刺麻。
夏清池的呼吸不受控制地紊乱起来,喉咙里也开始往外溢出细弱的呻吟,微微张开的双唇间,能够隐约看见那条被蠕动的黑色黏液包裹绞扯的软舌,唇角一条延出的细线流淌的液体一般,贴着皮肤越过脖颈,往下没入套着磨毛被套的秋被当中。
而那床原本盖到了夏清池下巴的薄被,也仿佛被什么东西拽着一样,一点点地往下滑动,没多久就掉落在了他穿着白色棉袜的足边,露出底下连睡衣都没换上的身体。
——拉长的黑色细线的另一端连着的团状污渍缩回贴在被子另一面的触须,重新扭动着摊平,一点点地攀上了夏清池的身体。
好似具有强烈的腐蚀性,又仿佛能够吞噬所有能够触碰到的东西,那团蠕动的黏液爬过的地方,本该存在的柔软布料都会消失不见,裸露出底下白皙细腻的肌肤。
陡然接触到空气的凉意让夏清池没有意识地蜷了下身体,搭在腰际的手指颤了颤,没能做出太大的动作,却在下一刻被簇拥上来的液态阴影包裹,亲吻般地触碰过每一个角落。
那东西似乎是想将睡梦中的人整个包裹,但或许是意识到以自身目前的体积,没有办法做到这样的事,它在停顿了片刻之后,放弃了这个想法,转而分裂成几团,被以几不可察的细线相连的单独个体一样,分别占据这具纤细身躯的不同位置。
“唔……”胸前的乳尖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擦过,生出幻觉一般的软痒触感,夏清池难以自制地轻喘了一声,口腔当中积蓄的唾液从微启的双唇间泄出,在灰色的枕套上积起透明的一小滩,又缓缓地被那人造的布料吸收,只留下一小块比周围颜色更深的水痕。
下一秒,同样的感受再次袭来,介于真实与虚幻之间的触觉让夏清池的声音都有些发抖,单薄的胸膛却无比诚实地微微往前,将那颗已经在刺激下挺立起来的奶头送到那条灵活地拱起,审视一般地对准了那点肉粒的黑色触须底下。
他的身体实在太敏感了。
哪怕是这样的触碰,都能让他的下身开始流水。那种基于快感生出的渴望,让他口腔中的唾液都不受控制地加快了分泌,在那些未曾离开的触须的搅弄下,不断地从唇边淌下,没多久就将枕套上的那块湿痕扩大了好几倍。
大半都陷在了梦境当中的意识,无力去思考这种情况到底正不正常,只凭借自己在半梦半醒之间,依旧敏锐到了极点的感知,尽职尽责地将感受到的所有触碰玩弄,都仔细地接收,兢兢业业地传递到神经中枢。
在不用上那些模拟出来的手掌、吸盘的时候,这些液体一样的东西,即便用上了最大的力气挤压顶碾,也仿佛按上去了壳的蜗牛一样软绵绵的,怎么也没法带起太过强烈的刺激——而这种被挑起了情欲,却又无法得到满足的空虚,令夏清池的感官更加亢奋,连那种被水中海藻轻软擦过的触感,都在接收到的瞬间被放大了无数倍,刺激得他口鼻间的呼吸愈发黏热急促。
似是对夏清池的反应感到十分满意,那团焦油污泥一般的东西兴奋地扭动了两下之后,忽地仿佛一个倒扣的袋子一样张开,一下将夏清池双腿间挺翘起来的粉白肉茎整个包裹——有如一瞬间被无数蜗牛柔软的腹足簇拥,又像是陡然陷进了满是细密珊瑚绒的布团当中,并不强烈的挤压感带起一阵不轻不重的舒爽,隔靴搔痒似的,让他身体内的灼热在舒缓了片刻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