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使用了多久的床单和被套散发着一股散不去的霉味,接触到皮肤的感受实在算不上有多好。但夏清池这会儿却显然没有那个余力去在意这些。
甚至才刚被放到床上,他就有点支撑不住沉重的眼皮,迷迷糊糊地就要再睡过去。
——他实在是被操得太狠了。
如果这并不是意识沉浸的游戏,他这会儿应该都已经起了烧,该被送到医院输液了。
夏清池不喜欢输液。
那种冰凉的异物被一点一点地注入自己体内的感受,令他有种被缓慢替换的恐慌。
但直到爷爷从这个世界上离开,他也没有把这一点告诉对方。
陆蔷总说他会变成这样,是爷爷的教养方式出了问题,但夏清池一直觉得,最大的根源还是在自己身上。
他的身上汇聚了太多正常人不会喜欢的特质,以至于每当爷爷向别人介绍他的时候,总也想不出什么偏向正面的词汇,到后来甚至特意让他在家里来人的时候避开,不再出现在那些客人的面前。
介于半梦半醒之间的大脑里塞满了各种零散而混乱的念头,夏清池稍显紊乱地呼吸着,在郑禹触碰到他的时候陡地惊醒过来,本能似的蜷起了身体。
涣散的双瞳稍微花费了一点时间,才汇聚了焦点,倒映出了面前的人的身影——他似乎是在夏清池半昏睡过去的这段时间里穿好了衣服,深灰色的立领衫解开了领口处的两颗纽扣,露出了那里性感的锁骨,未干的发丝散发着些微的潮意,更令他看起来有种致命的吸引力。
夏清池的视线在郑禹似乎愈发立体了的五官上停留了片刻,才转向他手里拿着的衣服,稍微恢复了一点思考能力的大脑也意识到了对方想要做什么。
“我、可以自己,来……”从喉咙里溢出的声音由于先前激烈的性事而显得软糯沙哑,带着一丝化不开的黏,夏清池睁大了眼睛,看起来有些怯生生的,却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比起最开始——甚至比起上个副本当中,和相处了一段时间的队友呆在一起——的时候,交流得要更流畅了许多。
他现在实在太敏感了。
哪怕是这样单纯的触碰,都能让他控制不住地流水。
而夏清池并不觉得自己还能经受得起再多一点的操弄。
即便是不影响现实身体的游戏,那太过真实强烈的感受,依旧能够让他陷入崩溃。
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夏清池的想法,郑禹并没有对此表现出太大的坚持,只是俯下身,在他的唇角落下一吻:“那我出去给你弄点吃的。”
一触即离的温软触感让夏清池的面颊发热,整个人蜷在被子里,等郑禹出去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去拿被对方放在了枕头边上的衣服。
他也不从被子里出来,就那样蜷在里面,把衣服拽进去,艰难而缓慢地往自己身上套。
就像是算好了他穿衣服的时间一样,夏清池才刚把衣服穿好,紧闭的房门就被推了开来。
郑禹的手里端着一碗粥,另一只手里还拿了一盒牛奶。
“建议你还是别去尝试这里提供的其他东西了,”显然对这里的伙食很是不满,他的眉头皱得死紧,脸上满是嫌恶的表情,“稍微能吃的也就白粥和水煮蛋——不过我记得你不吃这个?”
看着郑禹把东西在床头放下,夏清池轻轻地“嗯”了一下,并没有对系统收录了这种情报而生出太大的惊异。
讨论类似细节的帖子,在各个游戏论坛当中,随便翻一翻就能找到一大堆。
这也正是这个游戏能够火到这种程度的原因之一。
从起来开始还没进食的胃在看到食物的时候,终于传来了饥饿的感受,夏清池正打算坐起来,就被郑禹按了回去——然后俯身渡了一口粥过来。
条件反射地进行了吞咽之后,陷入短暂空白的大脑才意识过来发生了什么,夏清池的脸“刷”的一下涨得通红,结结巴巴的连想要说什么都弄不明白:“我、不用……可以……你……”
而眼前的人一点要听他说明或者和他解释的意思都没有,试了一下温度之后,低头又是一口粥喂了过来。
本来就没有多清醒的脑子被拖入了更为混沌的混乱,夏清池甚至都忘了躲避和挣扎,就那样无辜而茫然地仰着头,被嘴对嘴地喂完了一碗粥外加一盒牛奶,然后被揉了揉头发,按回了被子里:“好了,睡吧。”
乖乖地顺着郑禹的力道,拿被子盖住了自己的下巴尖,夏清池根本都不用伸手去试,就能知道自己的脸这会儿有多烫。
他看着郑禹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印上了一圈碗底水印的木头柜子,转过身准备离开,不知怎么的就从心底生出了一股说不清楚的恐慌——那模糊的念头还没来得及成形,夏清池就在对方迈步时,下意识地伸出手,攥住了他的衣角。
脑子在对上郑禹看上来的视线的一瞬间,变得一片空白,夏清池微微张开嘴唇,却完全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只是更加用力地攥紧了手里的那一点布料。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