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习习，携起一片片红叶。沙沙的声音，伴着鸿雁的鸣叫，飘向一所欢声笑语的幼儿园。

白钰望着一群玩耍的儿童，蒙蒙眬眬的，恍如隔世。他知道自己在梦中，在曾经的幼儿园，手也是小小的、软软的，与这么多年来长的厚茧截然不同。他试图往前走一步，却不能控制自己。

突然一个皮球滚过来，白钰抬眼看见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孩跑了过来。

一个为首的男孩叫道：“喂！你怎么不把球捡起来？快给我捡起来和我们一块玩！”

白钰不想理他，没动，也没说话。

男孩见他没反应，又叫道：“你是不是耳朵聋啊！听见没有？！”正当他打算往前走几步时，一道清澈明亮的声音冒了出来。

“你们在干什么？又在欺负人，信不信我告诉老师！”

奶声奶气的，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一群小孩听见要告老师，吓得撒腿就跑。为首的那个男孩一边跑还一边叫着“我还会回来的！！”。

“切，还以为自己是灰太狼啊，”一个看起来软糯糯的小团子翻了一个漂亮的白眼，然后转头看向白钰，“你没事吧？那家伙没什么能力，就知道组群欺负人，你小心点。”

白钰看着面前皓齿红唇，双眸澄澈的小孩儿，被他小太阳般吸引人的笑容所迷住，微微怔住。

“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不会真聋吧！？”小孩儿歪歪头疑惑地问。白钰见此慌忙摇头，表示自己听得见。

“那你怎么不说话？是哑巴？”

白钰摇摇头，想开口，却又不敢说话，怕自己说错话，被妈妈骂。

小孩见他半天没开口，就说：“没事，你真是哑巴我也不会欺负你。你是想吃巧克力吗？我可以给你一块。但是不能多吃，我妈妈说多吃会生病的。”

小孩从衣兜里掏半天掏出来一盒皱巴巴的巧克力，递给白钰，“喏，这是我所有剩下的了，你快吃！”

白钰迟疑地接过来，在小孩充满期待的注视下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差点没直接吐出来。

这是过期多久的了！白钰看了一眼保质期，又看了一眼小孩儿。

“怎么样？好吃吧，我经常偷着吃，不然会被骂的。”小孩脸红着挠了一下头。

“好了，吃了我的东西，你就是我的人了，放心，以后我罩着你。”

“哦对了，我叫子枫，你可以叫我小枫叶。”

“你长得真好看，我叫你好看哥哥吧，不行，太怪了，嗯……漂亮哥哥吧！”

“喏，这是我今天摘的小枫叶，送给你。”

“咳咳，等着我来娶你，漂亮哥哥。”

白钰看着小孩傻傻地一本正经地学着电视剧上的台词，忍不住笑了。

“你笑起来更好看了，你要多笑笑。”

白钰看他仰着头天真的说，忍不住伸手想要捏一下他软软的脸，可是梦却在此戛然而止，白钰怔怔地看着眼前化为碎片的脸，看着它慢慢消逝，一切仿佛都在眼前，却又那么远，那么远。

白钰拉过被子，蒙在头上，希望能再次入梦，可该死的生物钟却在6点半准时工作。

白钰抱着被子左右翻滚了一会儿，装死般地躺在床上，最终还是把被子扔到一边，爬起来，就想看看好友通过没。

还和昨天一样，没有一点变化，依旧显示“等待通过”。

也许他还没起床吧。白钰看着屏幕，随即，套上衣服去洗漱。

待他把所有公务办完，已经是下午三点。白钰伸伸懒腰，刚打算再看看通过没，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白钰拿起手机，待看清楚是谁，才接起来。

“喂妈，怎么了？”

“阿钰啊，最近学校生活怎么样啊？”

“都挺好的。”

“那就好，上了大学可不能就停下来了，你要比旁人更加努力，成绩怎么样？”

“A＋，教授还夸我了。”白钰平淡地说。

“嗯不错，我就知道你是最棒的。还有，公司那边也要多注意，万不能被别人抢去！”

“我知道。”白钰看着眼前的台灯，眼中如潭水般沉寂。

“记得下周三的家庭聚会，这次你必须来。”

“嗯。”

“好了，知道你最棒，妈妈爱你。”

“……我也爱您。”

电话“嘟”的一声挂了，白钰无力地垂下手，手机从手心脱落，摔在桌上。

从小到大，秦琳总是在要求他、逼迫他，必须达到最好。

考试要第一，跑步要第一，演讲要第一，竞赛要第一。每一点都要达到她的要求，包括路怎么走端正、话怎么说漂亮。

一旦有一点没有达到她的要求，面临的不是责备，不是打骂。

而是失望。

曾经唯一一次没有考到满分，那眼中浓浓的失望深深地扎入他的心中。就好像自己什么都不是，不配做她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