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在路上的时候,会招蝴蝶吗?”罗彻斯特突然没头没脑地问出一句。随后他发现,自己和齐昧说话时经常会忘记敬语。
真奇怪。
齐昧没有听懂这句话,他抬起浓密的睫羽朝对方看去,带着不解的眼神却像是越过了罗彻斯特。
他也没有回答罗彻斯特任何一个字。
但应该是会的,罗彻斯特这样猜测。
因为每次见到齐昧的时候,他的心,他的喉咙和他的胃袋就一块在发痒,就像有三千亿只蝴蝶在里面展翅欲飞。它们为齐昧破茧而出,绕着他翩翩起舞。
齐昧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微表情,每一句话都让罗彻斯特心神不宁,惴惴不安。又令他欢欣雀跃,激动万分。
There,s something in the way that you,re looking through my eyes.
明明他是那样冰冷的,却时时刻刻在灼烧着罗彻斯特。
真奇怪。
罗彻斯特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绪,像是喜悦也像是悲痛,非憎恨也非嫉妒,他找不到一个更准确的词来描述。
但他确信这种奇妙的东西真实存在,并非罗彻斯特的幻觉。他可以完全不在乎这是什么,尽管罗彻斯特见到齐昧时就忍不住会去想。
I can,t look you away.
这个深夜罗彻斯特久违地又失眠了。
似乎更像是药物成瘾,或是酒精摄入过量。
盯着一地的鲜血,罗彻斯特差点把手中的刀扎进自己的胸口。
血泊中倒映着齐昧那种精致漂亮的脸上沾满猩红液体的样子,衬得对方越发好看,罗彻斯特与他共舞并接吻,同一颗子弹洞穿了两人的心脏。
玫瑰花真像他啊。
脑中闪过齐昧身影的时候,心跳就会不自觉加快。
把自己的感觉告诉他会比较好吧?
耳边有一个声音在大笑。
—蠢货,你的这种情绪,叫做□□。
快跟他说。
—不要。
说出来就不对了,万一不是呢?
这种东西,需要回应的吧,如果被拒绝了,那就只能死去了。
但意识回来的时候,罗彻斯特发觉自己已经拨通了齐昧的电话。
“……你到底要说什么?”
齐昧半睡半醒的声音响起,罗彻斯特一下子慌了起来。他的反应比平常激烈数倍,双颊迅速红了起来,整个身体都在发热。
“我,好像……”罗彻斯特的声音在颤抖,他怎么也说不出那句话,“——抱歉这么晚打扰先生了,再见。”
他匆匆忙忙挂断,免得心跳出胸腔。
—当面表达,会不会更好一点?
—当面的话,就不要用说的了。
I can,t care about everything but you.
“先生以前接过吻吗?”
罗彻斯特最终没有直接告诉对方,却在注视齐昧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喃喃出声。
“没有,很恶心。”齐昧想起以前那些炮友,总有那么几个会想要亲他。
上床能戴套,接吻可不行。所以他拒绝了。
“那我们来试试。”
“……”
“我们来试试。我和她们不一样,对吧?”
罗彻斯特收起了笑,认真地看着齐昧。
I wanna be that guy.
“……你会吗?”
“不会。”
于是齐昧和罗彻斯特的第一个吻极度糟糕。比起亲吻更像是撕咬,他们两个的牙撞到一块,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
但是很舒服,很令人愉悦。罗彻斯特脑子里每一个多巴胺都在叫嚣着让他索取更多,不够,远远不够。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不过他及时避免了一次就上瘾。
“怎么样?”
“……”齐昧抹去嘴角沾的唾液,“还行。”
他的唇瓣亮晶晶的,像涂了蜜糖一般。
这个吻也确实是甜的。
甜到罗彻斯特的味蕾失去知觉,甜到过去二十几年他所尝过的情绪都是虚假的。
这种感觉,名叫爱。他终于在齐昧身上学会了,并确信对方也没有讨厌自己。从来都是优等生的罗彻斯特绝不会让好不容易明白的东西逃走,哪怕有一天。
与齐昧分开的一瞬间,罗彻斯特知道自己愿意为他挖出心脏来,因为从现在开始,他的心是为齐昧而搏动。
他要把齐昧关进神龛。
I wanna be the grave and earth you.
“再来一次吧?”
齐昧直接站起身离开,被罗彻斯特一把抓住了手,再度吻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