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受到的刺激太大，克里斯托弗心脏病发作，被送进了医院。睁开眼睛看见白色天花板的那一刻，他知道就大事不妙了。

克里斯托弗迅速坐起身，想赶着去安排工作，却被几个护士按住了做检查。他躺在病床和医生对视。从对方的眼神中，克里斯托弗读出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我们不太建议您再进行高强度的工作。您需要留院观察约两周左右，之后也要好好休息。”

不是阴谋，是明目张胆地从他手中剜走权力。克里斯托弗当然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虽然发作时病况恶劣，但完全不至于要住院这么久。很显然，这是歌尔戈萨故意安排的人手。

果然，医护前脚刚走，克里斯托弗又收到了女皇发来的消息，叫他安心养病，不用担心政务。

医生说休息两周，歌尔戈萨则十分“大方”地给克里斯托弗批下了近一个月的假期。再加上衔接的法定冬假，如此漫长的时间里，如果克里斯托弗不做些什么，在政治上影响力必定会被削减大半。

他能安下心才是见鬼了。克里斯托弗愤懑地一拳锤向床板，只恨自己在这个节骨眼上身体出了问题。

不用去看，他也能知道病房外守卫森严，是逃不出去的。不过自己被送进医院的事已经让媒体传播得人尽皆知，这也确保了克里斯托弗的人身安全。歌尔戈萨不会敢直接动手暗杀。

情况不算太糟，还有挽回的余地。想到这里，克里斯托弗又冷静下来。先前他没来得及查的事，现在终于有机会着手了。

他现在所处的医院正是银牙星第一区最权威的，也是附近唯一拥有妊娠机器的医院——毕竟生育受到法律严格管控。也就是说，有关齐昧和罗彻斯特女儿的资料，很大概率可以在这家医院找到。

而克里斯托弗在军部的眼线也一并递来了消息，声称那个小姑娘近期有多次出入记录。之前虽有怀疑，但现在才是证据确凿了。

他令手下继续盯紧，并要求他们去调查楚桁主要负责的所有项目，尤其是经费流通这方面。这种实验到底是不能摆在明面上的，肯定需要掩护。世界上不存在天衣无缝的谎言，因此只要深入挖掘，总归能找到破绽。

最先反馈的自然就是医院这边。有关齐耀的记录，只有发烧之类小病前来就诊，偏偏少了最为重要的出生证明。

这并不是一件坏事，反倒成为了齐耀是非法出生的佐证。保险起见，克里斯托弗也派人去了银牙星另外两家大医院，同样没有结果。

至于楚桁那边，调查得还算顺利。没几日，就有源源不断的线索传给了克里斯托弗。

“继续找。整理证据，找人写成文稿，在风雪日期间曝光出来。”克里斯托弗最后下达了这样的指令，“不必特意投给新闻媒体。”

年轻时的总理先生曾做过记者，在最底层四处奔波忙碌。他很清楚舆论的能量之大，也知道该如何利用。在事件被官方媒体报道之前，先令其在民众之间随意发酵，轻易就会变成不可收拾。

“居然拿一个小女孩做这种实验，被人发现，她就彻底完了。”克里斯托弗微微闭目，眼前却显现出齐耀的笑容来。

小姑娘的活泼烂漫总令他想起自己的妻子和未出生的孩子，可即便不忍，克里斯托弗也不得不继续计划。或许他没有资格说歌尔戈萨，因为两人是一样的冷血。

而此刻的皇宫内。

歌尔戈萨站在落地窗前，任由萧瑟的寒风卷起红发，如火焰般猎猎狂舞。她看着花园中最后一批树叶被吹落，对于克里斯托弗的行动，并没有做出任何特别的反应。

“让他查吧，不用管。再叫那两个把他们女儿暂时送出去。”

十二月，银牙星北半球已逐渐步入深冬。而在春天来临之前，帝国平静表面下的暗潮汹涌一刻也不会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