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老街咖啡馆里,身材丰腴的女人坐得随意,手持着拿铁,边轻哼着歌边等约的人来。
店门口的门铃响起,徐温戎信步进来,在看到窗边的人时无奈道:“为什么你总是比我来得早?”
明明已经早到十分钟了,居然有种比赛输了的感觉。
“和徐大明星约会,还不得早点来?”常君将二郎腿放下,示意她桌子上的咖啡,“呐,已经给你点好了,贴心吧?”
“贴心,贴心得很!”
口有点干,啜了一口润一润。
常君上下扫了扫她,道:“今天拾掇得不错嘛,不是流浪作家,是个富贵明星了。”
她低头看看自己难得穿的黑色修身连衣裙,笑骂:“流浪作家就不配做你朋友了?”
这时,不禁想起曾经在戏剧学院和常君刚认识的时候,两个人还是彻头彻尾的穷文青。
她的家世比常君还普通一些,不过这不影响两个人的三观和爱好出奇的一致,经常半夜一起读剧本,跑到天台上大声朗诵某一段激烈的诗歌。
那样恣意的时光,终究还是过去了。如今常君成了家,她独自“游戏”人生,出来聊一聊也只是偶尔。
面前的人手腕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问:“本子看完了吗?觉得怎么样?”
“就那样吧,不就是都市女性的奋斗史,这些年出了那么多,结局没有例外都是回归家庭,早审美疲劳了。”
常君脸僵了僵,道:“你也不用那么在意整个剧本立意,现在行情就是这样,就算是垃圾也一群人抢着演,你不演,曝光的机会就是别人的。”
“我也不急着曝光啊,现在当个破‘流浪作家’也挺舒坦的。”
“你……”对方露出了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温戎,我是真的希望你能再火一把,不管以怎样的方式,你又不偷又不抢的,管它什么狗屎故事,能帮你起来的就是好故事,等名气回来了,好故事不就找上门了吗?”
身边服务员经过,徐温戎拦下她,道:“你好,我想加点水。”
“温戎……”
等水来了,她喝了一口,抚着杯身的花纹:“老常,我时间不多了。”
常君瞪大眼,觉得自己听不懂了:“时间不多是什么意思?”
气氛,突然变得寒冷。
玻璃杯被指尖轻轻地敲着,发出脆响。
“我妈是怎么走的,你还记得吧?”
“……”
“前天,我去拿体检报告了。”
“你意思是……”
她抬头看着目光惊异的人,笑得苦涩:“好巧,我中招了。”
好友嘴巴微张,又合上,声音都微微发抖。
“不是……”常君捏了捏掌心,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是良性吧?你还那么年轻,当然是可以治好的,只要找到医生……”
“乳腺癌的治愈率,以目前的医疗水平,没有那么高。”
“你说笑吧?!我身边有几例都治好了,也有当医生的说过没那么夸张!”
徐温戎摇头。
“医生说,情况不太乐观,让我做好心理准备。”
好友看了她一会,身体后倾,松弛在了椅背上,微微颤抖的手撑着下巴,像是在思考对策。
片刻后。
“……郁岚知道吗?”
“不知道,这也是我想提醒你的,不能告诉她。”
常君皱眉,不禁抬高了音量。
“这么重大的事情你要瞒着她?!你在想什么?她可是你最亲的人,她那么依赖你,你总不能一边接受治疗,一边不让她知道吧?!”
“我没说我要接受治疗。”
“你……你准备躺着等死?”
在更惊诧的目光里,她烦躁地拿出了一盒烟,但在看到一旁的禁烟牌后,又将烟放了回去。
“你疯了,真的是疯了,徐温戎,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窗外,人来人往。她看着这繁忙景色,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
喉咙,有些发苦。
“你上次说的,郁岚父亲的事,现在怎么样了?”
“还在确认,不知道是不是……”常君用手撑着额头,深吸了一口气,“你都这样了还操心她?多操心操心你自己吧,你怎么可能真的不去治疗?我告诉你,你要不去,我五花大绑也要把你绑过去!”
“我挺好的,常君,你别说得我好像很惨的样子。”
她捏了捏烟盒,朝她笑了,“与其受尽折磨而死,还不如一路潇洒到死。你知道,我一直是这样的人。”
“……”
“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是郁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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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命这种东西,太说不准。
你可能永远都想不到,你会真的遇上这样一个人,让你牵挂,让你心疼,让你觉得死亡是一件令人畏惧的事。
在遇见那个女孩前,徐温戎自认以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