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自从和段炎在一起以后，沈渡就觉得席晏迟对他的态度变得微妙了起来。

席晏迟时常会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两人的亲密接触，然后从鼻腔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每次给他们带什么东西——早饭或者雨伞的时候经常会忘记段炎的份。即使拿了，也往往是重重甩在对方面前的。

沈渡一直觉得是两家时常会发生冲突，所以席晏迟和段炎不睦也很正常。

后来高三那年席晏迟的母亲去世，执掌帮派的重担突然就落到了他肩上，便匆匆办理了退学。沈渡见到他的次数便急剧减少，即使在路上偶遇，也没说过几句话。

下一次见面，就是四年后了。

大四的寒假，沈渡还坐在回家的车上，突然接到了自己父亲被查的消息，而举报的人，正是段家的家主。不仅如此，他还杀人灭口。

【5】

鞭炮声中，沈渡独自一人萧瑟的寒风里，点燃一支烟。

“别抽了，对嗓子不好。”

席晏迟突然自黑暗中出现，与沈渡一同站在昏黄的路灯下。

沈渡没有听他的，也不答话。席晏迟也就没有强求，只是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对方单薄的肩上。

“去我那里吧。”他不由分说拉起沈渡，去了自己的住处。

席晏迟父母都走的早，而帮派里的人都和自己家人去过年了，因此他那里也是空空荡荡。

他不会说安慰的话，也知道这对沈渡来说没什么用，只是静静地陪着对方喝酒。

“我给你煮碗面吧，光喝酒伤胃。”

“不必了。”沈渡喝了不少，双颊一片绯红。他清澈的双眸中一片水雾，眼波流转之间极尽勾人，看得席晏迟心如鼓擂，握成拳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沈渡很快就醉倒了。席晏迟为他擦了擦脸，把沈渡抱上了床，自己则站在床旁边，紧紧注视着对方。

看着沈渡的睡颜，席晏迟终于没有忍住，低头吻了他。

就在新年的烟花升上天空的时候。

【6】

第二天早晨，席晏迟问：“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要让他血债血偿。”沈渡将复仇说得轻描淡写。

“我可以帮你，不过即使是席家，要对付姓段的那个老东西也有点麻烦。”

“不需要，谢谢你收留我。”

说完，沈渡起身就往外走。

席晏迟更着急了：“你一个人要怎么做？”

“这个你不用管。”

沈渡的手被席晏迟一把拉住：“可你根本没地方去，这个寒假还是住我这吧……先把大学念完，再报仇也不晚。”

“还有半年，就算学费不用交，我也没钱生活了。”沈渡挑眉看着席晏迟。

“我听叔叔说……他偷偷留了一笔钱，专门给你上大学，以防万一……”

【7】

席晏迟吞吞吐吐的，他不擅长说谎。

怎么可能还有财产没有被没收，后来沈渡每个月的生活费，都是他一笔一笔汇过去的。

寒假结束，把沈渡送上火车后他就在纠结该打给对方多少。少了怕沈渡过得不好，多了又怕他起疑心。

于是席晏迟每个月又会去学校看沈渡。

这件事他先前三年就在做了，席晏迟找了个学生买下一张校园卡，没印大头照的卡片就可以供他自由进出。

每个学期他都会费劲心思搞来沈渡的课表，混进课堂，对着沈渡的背影一看就是半天。偷偷地跟在远处，了解沈渡的行踪，又接触了哪些人，席晏迟对沈渡的大学生活了如指掌。

他还会以暗恋者的名义偷偷将一些吃的放在沈渡宿舍门口——反正，本来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