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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奔跑(2 / 3)

裴行璋从没有任何时候像现在这样,他仿佛此刻才清晰地意识到,原来在他尚未察觉的时候,刀币已经变得如此重要。他握着手机的手止不住地抖,一次又一次给刀币发消息,在自始至终的无人应答之后,裴行璋终于打开通讯录,找到那天存下的闻昭的电话号码。

在按下拨打键之前,裴行璋犹豫了很久很久。他想,一旦拨通这个电话,他和闻昭的关系就要发生改变,他必须向闻昭坦白,不论是作为人,还是作为小猫。

但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然而就在这时,裴行璋的手机突然在掌心里震动起来。

来电人:闻昭。

有那么一瞬间,裴行璋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但他还来不及思考,就下意识接起了电话。

“哥。”闻昭的声音十分低哑。

“闻昭,你怎么了?”裴行璋把门票往站在一旁的检票小姑娘手里一塞,转身就走。

“哥,你能借我点钱吗?”闻昭艰难地说,似乎在极力压抑着自己。

“好,我借你,你别急。”裴行璋大步流星走向停车场。“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

“你借我五十万,不,不用那么多,”闻昭答非所问,“三十万,三十万就行,给我妈做手术。”

“你在哪家医院?”裴行璋坐进车里,一手打电话,一手飞快地拉上安全带,发动了车子,“我去找你,你别急。”

“我妈要做手术,做手术,病就好了,”闻昭自言自语,“上次做完手术,她就出院了,这次只要能做手术,我妈一定能好起来。”

“对,她一定能好起来,”裴行璋感觉到闻昭的状态十分不对劲,他焦急地把车拐到大路上,“现在,闻昭,告诉我你在哪。”

“我在、我在……”闻昭的声音居然颤抖了起来,“我在市二院。”

话音刚落,电话那头突然传来医生的声音;“病人家属,请来办公室签一下死亡证明。”

裴行璋的心猛地提了起来,他瞬间无法呼吸,听到闻昭在电话里低吼:“我不签!我妈没死!”

然后是闻旸的声音:“闻昭!你发什么疯!”

通话中断了。

燥热的夏夜里,裴行璋手脚冰凉,他想过会听到一个很坏的结果,但他没想到居然这么坏。裴行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车的,最后的理智支撑着他驾驶着车子,一路开到市二院。

医院停车位紧张,裴行璋把车停在一个街区外,下车后便情不自禁地跑了起来。他跑过一条街,刚到达市二院大门外,就看到闻昭风也似地飞奔而出。

“闻昭!”隔着马路,裴行璋大喊。

他不知道闻昭听到没有,但闻昭并未停下来,他跑过人群,跑过树影,像要逃离这个世界一般,一刻不停歇地向前跑。

“闻昭!”裴行璋一边喊,一边在马路这边跟着跑起来。

夏天炙热的空气包裹着他,他跑得大汗淋漓,浑身湿透。可是闻昭始终不停下来,闻昭逆着人群,一路飞奔,引得路人侧目,向北跑去。

北边,是北新桥,北新桥下,是那条流淌了几百年的护城河。

裴行璋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追赶着闻昭:“闻昭!你、你停!”

闻昭充耳不闻,少年迈开长腿奔跑,好像要一路跑到世界尽头。路的尽头是缓缓流淌的大河,他跑到潭河边,双手撑在河沿的栏杆上,一跃而下。

裴行璋魂飞魄散:“闻昭!”他急跑两步,翻过栏杆。

栏杆里的河坡长满了青草,闻昭跌坐在地,顺着河坡滑下去。裴行璋伸长胳膊,一把抓住闻昭的后领,死死拉着他:“闻昭,你想干什么!”

闻昭力气好大,反手抓住裴行璋的胳膊,把裴行璋拽得跌倒在草坡上。顷刻间,闻昭翻身把裴行璋压在身下,让他被迫面朝下趴着,两只胳膊背在腰后,被闻昭的大手桎梏。

“你冷静点,闻昭。”裴行璋被闻昭按在草地上,脸都埋在青草里,他想回头看一看闻昭的脸,闻昭却死死控制着他,不许他看。

闻昭的胸口剧烈起伏,他压在裴行璋身上,头抵着裴行璋的后背,呼吸间的温度几乎要把裴行璋灼伤。

少年像小兽一样粗喘着:“哥、哥……你借我点钱,给我妈做手术。我肯定还你,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裴行璋的眼睛刺痛,他说:“好,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你先起来,跟我回医院。”

“不!不去医院!”少年慌乱地拒绝,从背后抱紧裴行璋。

“好,你不想去,那就不去,哥就在这里,陪着你。”裴行璋安静地趴在闻昭身下。

夏夜虫鸣四起,伴着潭河的水流声,裴行璋听到了奇怪的声响。

金毛粒粒,是从前裴家的老金毛生的小狗,老金毛活了十五年,在第十五个年头过半的时候,终于永远地离开了他。那天夜里,粒粒趴在老金毛逐渐冰冷的身体旁边,发出了裴行璋从没听过的呜呜声。

闻昭就像那时的粒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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