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一条细缝,隐约露出一点夜晚的颜色来。一道身影立在门外,堵住了那点黑夜,像是与黑夜融为一体似的。那人没有敲门,也不曾开口询问,好像非常确定屋内人已经醒来。
“苏钰,我记得你叫苏钰。告诉我,你是哪方势力派来的,来做什么。暗杀我,抑或是偷取楼中机密,还是别的什么。”
这人像是沈清圆。
苏钰迷茫着,她不懂沈清圆在说什么“暗杀““窃取机密”,因为头昏沉的缘故,她的脑子一时竟没能转过来弯儿。
“无人指派我,沈公子,我只是个普通女子,不懂那什么杀啊杀的。我想我之前已经说的足够清楚了,误入蜃楼纯属巧合,我本来是在大街上,不知怎么就走来了这里。”
门外那人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发出一声嗤笑:“蜃楼岂是一般人能寻到的?,既你也是普通人,为何却偏偏叫你遇上了?除非,你是有备而来。何人指使你前来寻我,又有何目的,我劝你一一招来,否则...”
那人顿了一下,声音忽然变得轻飘飘的:“蜃楼的手段刑罚,你一介女子,怕是消受不了几日。”
苏钰有些恼了,这人怎么不听她讲话的?不是都说了她不知道不清楚吗?
只是还没等她开口,她的头便又开始昏沉了,这晕乎来的突兀,联想到刚醒来的情景,苏钰几乎是一瞬就明白过来,沈清圆给她下的药发作了。
原来不是沈清圆的声音变得轻飘飘了,而是她因为药力,耳间渐渐失去知觉。
苏钰跌靠在床头,身体无力的软下,渐渐的仿佛有一团热火从体内里向外冒,慢慢燃烧,烧的她浑身燥热不堪。她两颊愈来愈红,额角隐隐生了些汗珠来。
他下的竟...竟是媚药?
没想到沈清圆外表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手段居然如此的不入流。
苏钰死死咬着下唇,唇肉被尖锐的牙齿刺破,渗出几滴血珠,竟使她苍白的薄唇添了几分艳红。
痛意使她清醒了些许,苏钰喉咙有些干涩,她嘶哑着嗓音对门外的人说:“沈清圆,你这是何意,原来你也会使下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是我苏钰看走眼了。”
沈清圆冷着面容,轻轻抖落宽袖上飘落的一片枯叶,不咸不淡的开口:“苏小姐,在下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弄清楚一些事,既然苏小姐不肯配合,那我只好采用一些非正当手段了。”
随即他像是又想起什么,再度开口:“忘了告诉苏小姐,你中的毒药唤作‘合欢散‘,顾名思义,需及时与男子交合,否则,不出半日,便会烈火灼心,经脉寸断,却还尚存几丝气息,我只须用一片滢叶便可吊着你的命,届时你只会每日生不如死,却只能好好的活着,感受这磨人的痛楚。”
苏钰扯了扯嘴角,还真是狠毒的手段啊。
她原本是有些寻死的意思,但是此刻,她突然想要好好的活着,干干净净的活着。而不是每天忍受极大的痛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才叫真的憋屈。
更何况,萧易文那厮还好端端地活在这世上,她又凭什么先他而死?
所以她偏要问问沈清圆,若她给不了他满意的答案,他打算如何。
“沈公子,若我想解这毒,却回答不了你的问题,你待如何?”
沈清圆淡着声音,道:“若是如此,苏小姐于我来说便是废人一个,我自是不会给你解药。但我这人心善,见不得别人受苦,我的属下们帐中正巧缺一位慰妇,那里可是个解毒的好去处。”
苏钰忍不住轻笑道,“是不错,我该谢谢公子替我安排的这样周到。”说罢便翻转身体,面朝里躺下,以被子掩面,留给门外那人一个黑漆漆的后脑。
沈清圆像是意料之中,他合上房门,淡然的转身离开。天空中挂着一轮银白半月,照得人身上亮堂堂的,他微眯了一双黑眸,心中思绪流转。
她,会是你派来的吗?
涵儿,这么多年,你还是不曾放弃派人暗杀我,可每次都会被我识破。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肯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