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道儿上不进不退,一来有伤士气,二来也确实贻误良机。不如你劝你父王立即发兵,攻打青昌,先试一试贼军深浅,我和定北王再定是否前去支援。总得看清敌人实力,方能顾全大局,我说的是不是?”
荣世祯一听他这番话,恰好印证了萧在雍所言,想着父王在云南日夜忧心竭虑,不禁心中不平,说道:“怀王殿下的意思,我都明白了,但不知皇上是什么意思?”
高应翰眼睛一眯,说道:“此话怎讲?”
荣世祯说道:“皇上先前下过圣旨,命我父王和定北王共同联军剿贼,如今怀王却要我父王孤军独行,则置皇上圣旨于何地?我们该听谁的好?”
高应翰沉吟道:“这个么,时局风云动荡,变化无穷,我们一同上书陈说明白,父皇英明神武,一定能够体谅。”
荣世祯心道:“什么叫一同上书?你竟要我父王自己请旨去做冤大头?”因点头道:“怀王殿下既为主将,又距离京城最近,还请怀王上书问一问皇上的意思。只消皇上金口玉言,我云南全境军民自会赴汤蹈火,慷慨赴死。”
高应翰脸色微变,抬头看了荣世祯一眼。荣世祯神色坦然如常。高应翰说道:“世子这些话可是平南王教的?”
荣世祯起身行礼道:“我的话都是因事而发,若有错处,还请怀王指点。”
高应翰缓缓说道:“你今日对我言语失礼,我念着你年小,不来跟你计较,但你这些话是对是错,我可不能——”
萧在雍忽道:“世子所言不错,皇上圣旨已下,我等岂能不从?”
高应翰的话头戛然而止,神色略显尴尬,侧目看向萧在雍。
萧在雍续道:“——自然了,怀王殿下之虑也不无道理。”
荣世祯说道:“那你说怎么办?”
萧在雍说道:“不如我调派一部定北王军前去青昌,尽快与平南王军会师。这部定北王军不设主将,全凭平南王指挥。我本人则携余部与怀王留在庆州。如此一来,名义上讲,我们主将副将仍然都留在庆州守护京畿。那厢平南王军也不至于独木难支,皇上圣旨亦能周全。”
高应翰沉思半响,又看了萧在雍一眼,说道:“如此也罢。”
荣世祯看二皇子退了一步,便道:“就按定北王说的办。”
当下三人拿出地图,重新商讨会师之期。高应翰对萧在雍似乎十分忌惮,萧在雍提出来的话,高应翰都未反驳。
萧在雍欲将城外近一半兵力都匀给平南王,又要捐运粮草机械。荣世祯心道:“他在庆州与二皇子相对,若是手上无兵无粮,底气从何而来?”因道:“定北王仁义过人,只是时间紧急,还是轻军简装为好。”萧在雍这才减了兵力粮草。
议完大事,高应翰留二人用饭。席上高应翰又恢复了和颜悦色,与荣世祯寒暄云南时事,又问道:“我四弟如今在云南可好?他也年轻,从没出过远门,别给平南王添乱才好。”
荣世祯心道:“我来了这半天,你这时才问起老四,可见‘手足情深’。”因客客气气答道:“昭王殿下一切安好。”
高应翰问道:“听说老四在云南勤勉官事,我心里很安慰。”荣世祯回了几句场面话,高应翰又问高应麟闲时都干什么,笑道:“听说他常纠集一群文人谈诗论画,自称什么‘昭王文社’,他的住处都成了小惠文院啦。”
荣世祯说道:“昭王喜好书画之道,不过打发时间而已。”
高应翰笑了,说道:“他天性就好这个,走到哪儿都改不了。”
饭后用了茶,天色已晚,萧、荣起身告辞。回到城外军营,萧在雍对荣世祯说道:“我知道你不喜欢老二的脾气,但他毕竟是皇上的儿子,你对他不可硬来。”
荣世祯说道:“若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我也懒得和他争论,但此事关系着云南大军的安危存亡,我怎能让步?父王叫我来庆州,就是要我据理力争。若是怕得罪人,那也不派我来了。”
萧在雍说道:“人不可不虑长远。二皇子今日虽然让步了,但他日后若是坐了龙廷,你又该如何?”
荣世祯说道:“便是天王老子也要讲道理啊。我们一心一意都是为了他高家的江山社稷,莫不为我忠心耿耿,却要杀我的头?”
萧在雍说道:“自古死社稷的忠臣还少吗?”
荣世祯笑了,说道:“若是逢上那无道昏君,也没地方说理去了。”
萧在雍也微微一笑,又道:“我会尽快整编军队兵粮。你在庆州多留几日,到时候你领着我的军队同去南边。”
荣世祯心中感动,说道:“甚好。”
又过数日,这一天早上,萧在雍请荣世祯到大帐说话,说到军队堪堪整顿完毕,但二皇子传话出来,说他要来视察副将编制,得他首肯之后方能启程。
荣世祯说道:“定北王军的事情,轮得到他怀王插手吗?”
萧在雍说道:“不过应付个过场罢了,他必定不会阻挠。”
两人说了一会子话,荣世祯见萧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