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记得?自从银河行离他而去之后,那些在离凡星的日子就翻来覆去地在脑海里转悠,没有什么是记不清楚的。他喜欢的那身红白衣裳,他进入自己时候的感觉,甚至是自己嫉妒他与仙龙时的那股酸意。
离凡更是记得,银河行与仙龙离开的那日。捧着新鲜百合花的小姑娘跑到他面前来递给他一束新鲜的百合花,说星主你一定能遇到那个意中人,和他百年好合的。
也正是那个时候,离凡第一次觉得,原来百合也有着如此悲伤的寓意。
三裁公走在前头,将他们二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更是在报复银河行之外生出了一番奇特的快意来,如果能在离凡面前让银河行臣服,他还能品尝到离凡那嫉妒的甘美酒液。
盛宴正式开始。三裁公望着左侧独坐的银河行,只见窗外的风将他袍袖吹得鼓起,竟是有一种飘飘欲仙之感。他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确实有很多吸引他的地方,如非立场所限,他实在很想将银河行纳入麾下,可惜……
银河行只是喝着酒,他的神态有些心不在焉,又像是有些懒散的,偶尔应和几句宴席上的客套,却也全是滴水不漏。
三裁公浑然不觉自己早已看银河行看得入神,直到后者朝他举杯,他才如梦初醒地反应过来,一口将杯盏中的佳酿咽下。今日的酒,似乎要特别甜些。
那药效发作起来格外的快,三裁公面颊如火,看上去也不过只是酒力所造成的醉意,引不起什么注目。身体上的不适感逐渐加深,三裁公也不知是怎的,浑然没有想到那方面去,只是不停地大口大口喝着酒,试图缓解这股燥热。
“三裁公喝得多了些,你们该去备些醒酒的药。”银河行使唤起三裁公的下人倒是极为自然,那美貌侍女瞧他瞧得呆了,听了这番话才面露羞色地急忙扶了三裁公下去。
他不动声色地嗅着空气中悄然弥漫的那股甜香,也有些无奈地随之走了出去。
离凡彼时正坐在三裁公的另一侧喝酒,他微微张唇,哪里听不出其中端倪,便也起身随着两人去了。
那一碗醒酒汤喝下去,三裁公好像稍微恢复了些意识,却又瞧着那晦暗的灯光发怔:“我怎么在这里?”
银河行随之踏进偏殿来,笑道:“我见你薄饮几杯便已呈醉态,便让人将你带了过来,一来也是怕咱们新任领导人丢丑。”
三裁公挥挥手让伺候的人都退了下去,这才察觉出那一丝不对劲来:“银河行,你还真是贴心,贴心到对我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银河行见他怒意勃发,倒不像是作伪,稍一思量,便想明白其中关窍,恰好又不经意听见殿外树枝轻响,银河行索性苦笑着走过去关上了门。
“既然你认为毒是我下的,那我自然有帮你解毒的义务。”他唇边的笑意越来越重,落在屋外的离凡眼中,有如一朵盛放的蔷薇,而落在屋内三裁公的眼中,却是野兽露出了他的獠牙。
即便如此被动,三裁公仍未失去他从容的气度,只是轻轻扣着那黄花梨木的椅子,顺势回答道:“好啊,今日我也好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本事。”
他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却是凌空掠起,反手一掌劈向银河行。
银河行轻笑一声,金芒剑光骤然飞舞间,三裁公只觉腰间一软,竟是被银河行用那红色罗帐牢牢捆住搂在了怀中。
银河行不等他反应,便略微低头吻住了三裁公。后者惊怒之下下意识咬了下去,顿时两人口中都充满了那股铁锈的气息。
银河行并不觉痛,只是转瞬将舌尖抽出,更是用舌尖的血轻轻点在了三裁公的眉心正中。
三裁公未有所觉,全然不知此时的自己在银河行和离凡眼中是如何一抹艳色。
银河行凝视片刻,身形轻扬起落间,已是将三裁公抱至桌案之前。
从离凡的角度看过去,双人却是正对着那即将燃尽的红烛而立,那滴滴烛泪,有如轻烟,竟是恍惚中模糊了离凡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