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顿时鸦雀无声,来人本以为第一场神仙魔之时乃是神蝶偶遇意外,如今不过数百招他便败于仙龙之手,实在无甚看头。
仙龙收招后长身而立,只是远远地瞧了银河行一眼,旋即纵身离去,宛如天边渐渐淡去的云彩。
银河行一怔,这才缓缓走上前去将神蝶扶将起来,笑叹道:“若非败者无一好处,否则我当真要怀疑殿主该是故意败北的了。”
神蝶心中一惊,口中却是鲜血直流,连话也说不清楚了:“我技不如人,甘拜……下风……罢了。”
银河行见他面色苍白,难得心软一回,又道:“你此刻若是接了梵钗入体,轻者功体全无,重者危及性命。也罢,三日之后,你再来寻我。”
神蝶心中不由大喜,表面仍是蹙着眉瞧向银河行,颇有些楚楚可怜的意思:“你当真不送我回去?”
银河行轻叹一声,终是将他背了起来,须臾后便也化风而去。
若说此刻场上还有谁比神蝶更为欢喜,那自然是离凡了。且说他那日平白遭了神蝶一番羞辱之后,却是偶遇了同样对神蝶心有怨怼的水云星代星主藏修罗,两人当时一拍即合想让神蝶吃点苦头,未曾料想计划还未开始,这人便先自个倒下了。
不过说到底,神蝶也还不是他离凡的眼中钉,这回,他倒是有大把的时间来对付他真正厌恶之人了。
三裁公现在的处境谈不上好,他自打上次以风海自知命的性命血祭之后就测算出自己在劫难逃。而此事关键要点在于玄冥血珀,此物对魔蝎大有裨益,若是取得此物,自然有了与魔蝎谈判的资本。可要取得此物,又势必会得罪天宇,三裁公两相权衡之下,终究是下了决心去寻钱富贵的坟冢。
月明星稀之夜,三裁公徒步行走于山路之上,心中飘散着一种莫名的情绪。
取玄冥血珀一事事关重大,自己以身应劫虽不至身死,可亦是后患无穷。虽说已是下定决心要走这一遭,可三裁公心中仍是纠结万分。
他心事重重之际,自然是注意不到就在离他不到十米的身后,此刻正有一人如幽魂鬼影一般掠过。
离凡正愁没处去寻三裁公晦气,谁想他自己送上门来不说,瞧这模样,仿佛又是要搞出点大动作来。他一路尾随在三裁公身后,却见那人忽而转向,踏入了杂草丛生的荒坟之内。
此处荒凉无比罕有人至,莫非三裁公此行是来挖坟的不成?离凡躲在暗处细细窥去,只见三裁公脚踩七星位,手结乾坤印,那坟冢间传来沉闷的机括声,却是一道暗门缓缓现出。三裁公脚步暂缓,一道如夜枭般的啼叫从他口中传出,却是他心中有所准备,先唤南奇、西曲两人在周围待命。
离凡听得明白,三裁公曾将同是星主的几人进行过机械改造,这些人早已成为半人半鬼之体,被三裁公称之为终结者。他们一旦出手,敌人必定死状奇惨无比。
待得三裁公彻底走下,离凡星主方才缓缓上前查看,只见这荒坟四周怪树参差,连洒进来的月光也黯淡了几分。他暗暗心惊,知晓此地原是风水宝地。离凡一路下行,只觉这甬道虽是黑暗潮湿,但隐约之间似乎有人气,想是守墓人长期在此居住之故。
“三裁公若要强行闯入,那便是与我天宇为敌。”冷峻的言语从墓道深处传来,让离凡不由脚步一顿。
“吾若有心要取血珀,与你天宇为敌又何妨?”三裁公双手拢于袍袖之间,嘴角甚至还挂着一抹笑意。
董万金浑然不觉自己死劫将至,却也已有心提防。只见三裁公身后蓦地冲出两只机械臂一般的怪手来,在空中急速变大,一人一边,分别扯住了董万金的左右双臂。
后者甚至还来不及运功抵抗,只觉一阵剧痛传来……他眼睛微微下移,却见自己头以下的整个身体已经被撕扯成了两半。他脑中一片混乱,张开嘴发出了命中最后一声痛呼。那惨叫声借由冗长的墓道此起彼伏,在其中不住回荡,让人闻之胆寒。
三裁公面无表情地踩过那一滩血迹,原本俊美的脸庞在这幽绿的烛火之下显得分外诡异。
离凡嘴角亦扬起一抹冷笑,原来三裁公此行竟是强取钱富贵墓中的玄冥血珀,此物功用自不必多说。离凡提气掠出墓道,朝异流道急奔而去。
宫门之内,又是另一片鎏金碧瓦。隐隐听见殿中靡靡之音,摄人心魂。几个盛装女子瞧见离凡,也晓得他乃是魔君的客人,各自侧身行礼道:“魔君正在殿内等着星主呢。”言罢,却都是不避讳地推搡着他前行。
离凡对这些女子早已无甚兴趣,却也不介意她们如此,只是人多手杂之际,却有一宫女的手肘无意中触碰到了离凡胸脯的一阵绵软。那女子吃了一惊,呆愣了片刻。离凡脸色骤变,真气鼓舞,顷刻间便见那女子重重摔出廊外,面色乌青,气息全无。
众女顿时面色苍白,纷纷退去不敢再扰。
离凡踏入殿中,神色一如往常:“离凡见过魔君。”
正中的玉座之上,魔蝎慵懒斜倚着,似笑非笑地望着离凡:“星主初来乍到,便伤我一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