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君君用尽量简短的语言解释了一遍自己的情况,蒋灵梧湿着眼睛听完,什么都不想去计较,她还活着比什么都来得重要。温郁也明白了之前祝君君为何会要求与他双修,他以为她是在报复,而他也自愿完成了她的报复。
二人都没想到,原来这位太吾传人修炼的功法竟是如此邪异,如此特殊,但同时又一致地感到庆幸,谢天谢地,幸好这世间还有这样一门功法。
两位百花谷医术最高明的医者很快就从崩溃中缓过来,并立刻围着祝君君忙活起来,拔剑、运功、施针、敷药、包扎,二人配合默契,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对方需要什么,完全看不出在半刻钟前两人还在讨论要怎么为祝君君偿命。
等最严重的地方处理好,蒋灵梧又捞起祝君君被剑刃割伤的手,女孩原本光嫩的手心伤口交错、狼藉一片,想到当时那般绝望情景,他心如刀绞,又痛又恨,但眼下也只能强行忍着,仔仔细细地处置妥当。
好在那时祝君君已不剩多少力气,因此手上的伤口都不深,没有伤筋动骨,养好后不会有任何后遗症。
祝君君看他们忙前忙后,心头一直吊着的那口气终于松懈下来,但她疲乏不堪的身体很快就出现了剑柄所说的“侵蚀”——
那些借来的生命力在为她提供精神支撑的同时也开始入侵她的意识,无数久远的、不属于她的记忆和感知化作混乱的画面和声音在她脑海里翻腾起来,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一片混乱。
与之同时,受伤和失血也让她的金蚕蛊跟着暴动起来,一时间体内情欲翻腾,冷热交织,十分痛苦。
率先发现不对劲的是温郁,因为在蒋灵梧为祝君君处理手伤的时候,他一直在另一侧为祝君君灌输真气。
祝君君受的是外伤而非内伤,可没由来的,她的内息忽然紊乱,就好像是走火入魔一样。
温郁以为是自己行功出了差错,立即为她调息,却没想到情况愈加严重,他不得不停下动作,问蒋灵梧:“师兄,君君情况不对,她体内有一股力量与她本源冲克,我压制不住!”
蒋灵梧刚把祝君君的手伤包扎好,闻听此言眉头又紧紧锁到一起:“怎么回事?”
他伸出手掌贴到祝君君丹田处,将一小股温和的纯阴内力打入其中,果然察觉到了温郁所说的不对劲。
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一抹浓重的不安,但不等他们说话祝君君便率先道:“你们别紧张,我知道是怎么回事……温谷主,请你先出去吧,如果可以请帮忙看个门,别让……别让她进来……”
温郁听到祝君君称呼他“谷主”,心中顿时苦涩不已,又听她要他出去,只留他师兄一人,更觉痛苦难当。
可他也知道,他没资格留在这里。
属于他的短暂的拥有已经结束,从此之后,他做他的百花谷谷主,她与他再无相干。
“好……我不会让任何人进来,”温郁答应祝君君,起身离开前又看向蒋灵梧,张口欲说些什么,但想到自己要说的对方未必不知,且一定会比他做得更好、更妥帖,他也无话可说了,“师兄,我出去了……这里,都拜托你了。”
蒋灵梧点头,但看温郁的眼神已不再同从前那般毫无保留的信任。
——窦菲之事,并不会因为祝君君的苏醒而结束,他们之间,日后必定要有一人给出交代。
温郁离开后,祝君君让蒋灵梧替她把剑柄拿过来。
“你要做什么?”蒋灵梧虽然不解,但还是马上把伏虞剑柄放到了祝君君手上。
祝君君忍着剧烈的头痛和眩晕感,颇有些羞耻地解释道:“……方才你为我生了死志,我担心得要命,想着要赶紧醒过来阻止你才行,便问剑柄借了上头先人留下的生命精气,这些精气助我醒来,却也威胁着我的神识,我……”
蒋灵梧听出了事情的严重,连忙问:“如何?”
看蒋灵梧这样正经的眼神,祝君君更加羞耻,低声道:“你……你替我把剑柄,插到我下边去……”
“……什么?!”
蒋灵梧怔住,以为自己耳朵出了差错。
“你把这剑柄,插到我身体里……”祝君君不敢再看他,闭上眼睛重复了一遍,“然后……你和我双修。”
这样一来,她通过双修得到的精气就能抵消借来的那一部分,而同时剑柄也能将那些不属于她的精气重新吸收,两相平衡之下,事情便能得到解决。
方法是不错的方法,但实cao起来,委实叫人社死。
蒋灵梧惊讶得愣了好一会儿,可祝君君脸色越来越差,头痛得忍不住,嘴唇也被咬得发白,显然不能等他把事情想明白再做决定。
而且这事也不必他想明白,君君要做什么自有她的道理,她还能用自己的性命和他开玩笑不成?
“好,”蒋灵梧不再过问具体原因,放稳了声音让祝君君宽心,“但你先等一等,我找个东西。”
蒋灵梧从温郁留下的药箱中翻找出了一方精巧的木盒,揭开盖子后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