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鸾羽走后,蒋灵梧和金氏兄妹又关照了两句,随后便回了屋。
床上的祝君君虽赤裸着,大半个身子都露在被子外,可她眼神清明,并未有被情欲侵蚀的模样。
“君君,”蒋灵梧走到床边,除下外衣又坐回床上,把朝他靠过来的祝君君拥进怀里,“你为何故意气走那位宋少侠,若是你想让他进屋说话……我可以暂避。”
什么进屋说话,是想暗示“让他上床说话”吧?
“你也太大度了吧!”祝君君不太乐意地往蒋灵梧唇上咬了一口,“那姓宋的虽然人品还不错,可和我到底不是一路人,他秉性过于刚直,只守着自己认定的对错,心里别提多看不上我,就算你好意让他进来,他也只会觉得你是在羞辱他。况且,我之前招惹他是情急之下迫于无奈,拉他下水我也很愧疚,所以日后用别的法子回报他就是了……不过他也未必稀罕。”
蒋灵梧心道一声“原来如此”:“世人大多拘泥,守着条条框框活在旁人眼中,可我不管那些,我只觉得你好。”
说着,低头在祝君君额上印下一吻。
祝君君摸了摸那一处转瞬即逝的温暖,然后抬起头看了蒋灵梧一会儿,忽然问:“灵梧,你真的不会难过吗?”
男人一双眉眼明澈温润,所思所想都在里头,不掺半点杂念,听后也只是轻轻笑着,声音中那缕坚定爱意如细水流长:
“人活一世,哪有不遗憾不后悔的,可若是我不顾你的意愿强拘着你,惹你生厌,叫你烦我恨我,那我又得到了什么呢?你是君君,也是太吾,既然注定无法与我一人厮守,那我便只做当下最好的选择。”
祝君君怔怔望着蒋灵梧,穿透他的双瞳看进他的心底。
这个人既是无私,亦是自私,但她无比庆幸来到这个世界后能遇到这样的他,他的智慧、温柔和坦诚给了她无论身处何方都能坚定向前的从容。
“蒋掌匣……你真的是太坏了……!”
这边宋鸾羽趿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蒲竹居,而另一边,上午两场比试都结束了的岳星楼则正亲自跟着袁少谏。
——他倒是要看看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能翻出什么浪来。
却见对方抬头看了看日头后,却朝着百花谷的居处去了,不由心下一沉。
他怎么给忘了!
昨日蒋灵梧一行终于抵达了铸剑山庄,祝君君与他感情极深,极有可能是去找他了。二人许久不见,自然免不了一番亲热,这才叫祝君君连心心念念的大会都不看了!
而且昨夜有盯梢的弟子禀告过他,说晚上蒋灵梧行踪诡异,在断碑亭和山庄间来回奔波了好几趟,虽没有发现祝君君身影,但这未必不可能是在故弄玄虚,好叫他大意。
岳星楼越想越恼,拳头握得吱吱作响,心说自己到底哪一点比不上蒋灵梧,他在男人中也算生得昂藏威仪,要相貌有相貌,要力气有力气,怎么祝君君偏就对他爱答不理,对那蒋灵梧却是亲昵至极,真真是叫人想不通!
难不成是那人给祝君君下了什么迷魂药了?
岳星楼越想越不甘心,也懒得再躲躲藏藏,直接现身跟了上去,与袁少谏前后脚进了百花谷的院子,几个已经从演武场回来正在整备午膳的弟子被吓了一跳。
袁少谏见了岳星楼就跟见了鬼一样,直接冲进屋子大喊救命,岳星楼冷笑一声,抬脚就要跟上,可忽然反应过来,那小鬼进的是温郁的屋子,而非蒋灵梧的。
岳星楼眉心一跳,却又赶紧按捺住那些胡乱猜测,暗道,虽说祝君君和蒋灵梧有染,可温郁毕竟是有妻子的,性子也懦弱随和,加之他和蒋灵梧又是师兄弟的关系,必然不能也跟着搅和其中。
可没想到他走刚到门口,就闻到一股熟悉无比的香气,正是祝君君身上特有的体香。
他骤然惊住,直接推门闯入,于是那满屋尚未散去的男女交合后的气味便直扑面门而来。
岳星楼霎时愣在了原地,瞳孔紧缩,张着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心道这怎么可能,这可是温郁的屋子!
温郁怎会和祝君君也有一腿?!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屋中的袁少谏同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但岳星楼此时已经懒得管他,把他推到一旁后粗暴地在屋里翻找起来,但房间收拾得很整齐,岳星楼没能找到任何一件属于祝君君的东西。
可这又如何!
这股散不去的香味骗不了人,看似整洁的床铺也遗留下的少许暧昧的痕迹,整间屋子分明就是欲盖弥彰——
祝君君不久前一定在这儿!
她在这张床上和人翻云覆雨、交颈纠缠,如此浓郁的香气可想而知他们做了不止一次两次,怕是整整一夜!
“她去了哪里!”岳星楼再也压不住心中火气,一把揪住转身欲逃的袁少谏,斜插入鬓的浓黑剑眉氲满了勃然怒意,“说——!”
袁少谏被他扯得骨头都要断掉,可要保护祝君君的心却是一如既往的坚定:“我怎么知道!我去演武场之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