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的蒲竹居中,祝君君正在用饭。
蒋灵梧先她用完,去了屋外与金氏兄妹说话——两人进了山庄还未有机会好好和蒋灵梧汇报白河村的情况,那边的事情很有些蹊跷,不好耽搁太久,于是便趁此间隙赶紧把事情说了。
蒋灵梧听完沉吟片刻,道:“……白河村村民在短短几日内忽然集体发疯,神志不清,肆意伤人,此种异状的确极有可能是人为造成,我留你们在那里调查,便是希望能找到切实的证据。”
金溪道:“对不起,师父,我们没能找到有用的证据,对方做事很小心,事后也把痕迹抹得很干净,既没有下毒的痕迹,也不像是传染的瘟疫。但我们在附近山上找到了从白河村逃出来的几个神智尚还清醒的人,他们说,事发前几日曾有个江南口音的人来村中借宿,此人礼貌周到,而且略通医术,替借宿人家卧床不起的老人摸过脉,服了他的药后没几天就能下地走路了。这段时间因为鸣兵大会的缘故,福州附近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但若是从江南方向过来,便不该经过福州城西的白河村,所以那村民才留下了比较深的印象。”
“江南口音……”蒋灵梧渐渐拧起了眉,心中阴影更甚。
金溪见他神色凝重,有些迟疑地开了口:“师父,还有件事……”
蒋灵梧对她点了点头。
少女又看了眼一旁不动如山的兄长,像是想要从他身上借一分力量,才能有勇气继续说出接下来的话。
她说:“发生了这种事情的村子,可能不止白河村一个。那几名逃走的村民在躲到山上之前,其实还翻山去了另一个有亲眷所在的村子,结果那边……也是一样。我和哥哥怀疑,说不定还有更多这样的村子。”
蒋灵梧沉默了下来,胸口的不安如凝成实质,沉甸甸压在他身上,又闷又重,叫他喘不过气来——
二十年前,那场夺走了他双亲性命的血腥灾劫,不也是从零星几个村子的异状开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