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须臾功夫,山顶演武场上局势已然几变,谁能想到那些鲜美的荔枝却成了恶鬼手中的催命符呢?
祝君君连忙用系统查了一下,原来这异香并非什么毒物,而是一种名叫黑玉沉香的极为罕见的药材,这药材生长于西域,中原地区是没有的,所以它与冽霜草相合后会衍生出压制内功的剧毒这种事也无人知晓,就连百花谷的弟子都全无防备。
此刻在场之人无一不被这奇毒封锁了丹田,浑身经脉全数堵塞,半点内力也使不出来,诸葛玄衣虽然高声提醒了众人,可龟息之法又能撑得了几时,且龟息之人最忌乱动,也就是说,不呼吸可以,但同时也将任人宰割。
如此一来,唯有少数未食荔枝的人侥幸保住了一身功夫,可纵然如此,他们又如何是索朗等人的对手。
有几个并未中毒的江湖义士为眼前景象愤怒不已,高喊着誓要除魔卫道然后冲向了索朗,可还没碰到对方衣角就被两名护法尊者给挡了回去,实在是实力相差太过悬殊,根本没有一战之力。
诸葛玄衣不忍看无辜之人赴死,呼吁在场众人莫要轻举妄动,又问索朗究竟是何意图,但索朗只是翻来覆去念着那句佛号,嘴里一句有用的话也没有。
祝君君见此情形,自知不是那妖僧对手,便决定苟住为上,以不变应万变,同时想着是否有克制此毒的东西。
这种毒只封人内力和经脉,武功招式却还是在的,只是大多数武功都离不开内力真气的融会贯通,一旦失去这些,招式的威力便连平时的一成都使不出来,等同于被废了武功。
除了——
专修外家气功的狮相门!
祝君君灵光一闪,立即看向观武台,试图从人群中找到狮相门最厉害的那一位,可竟然怎么也找不到,一群狮相门弟子群龙无首,而岳星楼自己也是伤重,自顾不暇。
“靳不忾呢?!”她忍不住问出了声,“这种关键时候他怎么可以不在啊!”
可一旁的诸葛靖仇却好似没有听到祝君君的声音,两眼紧紧盯住场上那几个金刚宗僧人,咬牙切齿,忿忿不平,看样子随时都可能冲出去搏命。
祝君君赶紧把他拉住:“别冲动!”
诸葛靖仇看了一眼祝君君用力抓在他胳膊上的手,低声喝道:“君君,我姓诸葛,是铸剑山庄的二公子!今日山庄遭逢此难,连我父亲都遭了贼人毒害,我怎能龟缩在此,求一己之安稳?!”
祝君君的确无法与诸葛靖仇感同身受,但明知对方仇不是索朗对手还放任他去送死,又实在是做不到,于是劝道:“你别犯傻,那个索朗搞这么一出肯定不会是为了好玩,我们且看看他究竟有什么目的再作打算,别白白送了自己性命!”
祝君君的话虽有道理,但诸葛靖仇却已下定决心,他要和铸剑山庄共存亡,却不苟且偷生。
而就在这时,索朗见众人皆以倒伏,再无出头者碍事,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朝着演武场正中央的展台走去。
展台上别无它物,唯有一把通体乌黑的虎魄刀,周围几个看守弟子虽未中毒,可又怎敌得过索朗?原先在此处轮流驻守的三位宗匠也不知为何一个都不在,就连诸葛玄衣的三弟诸葛青衣也不知所踪。
于是那索朗一步步登上台阶,好似平步青云,如入无人之境般,但就在他伸出的手即将碰到那柄宝刀时,却有一红色身影纵着轻功携风火之势从天而降,稳稳落到了虎魄刀前。
“大师要做什么?”
那人着一身赤红如火的锦袍,黑丝半束,散漫不羁,脸上戴一张暗金面具,手中执一柄玉骨折扇,不是龙缺又是何人。
“我们之前可是说好的,其他东西我都不要,但唯独虎魄刀,归我所有。”
他这样说着,同时松开手将怀里搂着的黄衫少女放到了地上。
那少女刚一落地便挣扎起来,可她周身大穴都被点住,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又怎能挣脱。
祝君君远远看着,觉得那女子身材背影都十分眼熟,而诸葛靖仇更是一眼就把人给认了出来:“小妹?!”
不光诸葛靖仇,诸葛玄衣看到自己失踪的女儿终于出现,也是十分激动,可无奈身中剧毒、受制于人,一身功力使不出半分,他忍着浑身经脉刀割般的剧痛强行与那两名护法尊者斗了几招后,终是被压制了,根本走不出半步。
这次诸葛靖仇是再也按捺不住了,祝君君死活都拉不住他,眼看他就要冲出去,一直倒地不起的司徒邪却突然用刀撑着身体站了起来,苍白的脸上目光前所未有的冰冷,直直投向那展台上的红衣青年:
“龙缺,果然是你搞的鬼!”
龙缺?
那人就是龙缺?
祝君君眼皮一跳,重新望了过去,将那红衣男子仔细打量了一番。对方身材修长干练,有些偏少年气,只是大半张脸都藏在面具之下,完全看不清楚真容。
这二人虽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可实则说是仇人更加确切,要不是祝君君早就知晓了这一点,还真猜不出他们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