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寄晴欲哭无泪,她知道何宣误会她了,此时他看自己的眼神既陌生又恍然:“老师,你在帮我妈做事?”
“何宣……”
“你背着我接我妈剧组的工作?”
“还背着我和老男人继续联络?”
老男人庄则安很想抗议,但何宣不给他机会。
“你这么舍不得他?”
何宣眼睛瞟了包厢内其他两人,又转向白寄晴:“你也把我当小孩?看我的笑话?”
不愧是最佳辩手,连珠炮的质问,让人来不及回答。
何宣眼神冷寂,径自转身离开。
“何宣!”
施美娴叹了口气:“不用担心他,这炮丈个性一下子就好了。”她彷佛才搞清楚状况:“白小姐……是阿宣的老师?”
白寄晴点头:“是,我是学长大学学妹,但也是卓星的教师。”
施美娴突然忆起什么:“在B市带着阿宣离开老师……”
“是我。”
影后的表情很精彩,有一种做丑事被抓包的尴尬和想维持形象的傲然,冷冷道:“那还真是巧。”
白寄晴很担心何宣,对他们两人道:“施影后、学长,你们继续谈吧,我先告辞。”
“白老师既然来了,就一起吃饭吧!您也是我剧里的顾问。”
白寄晴拒绝了,她以庄则安事后会告诉她为由,匆匆离开了。
这次白寄晴是坐公交车回家,她试着联络何宣,可他不接电话,不回信息,她在微信里解释她接施影后工作的事,那时还没和他在一起,学长邀请她,她觉得不影响学校工作,也就接了,纯粹是为了多一份收入做的决定,不存在任何想攀附何家或任何意图。
可是何宣还是没有回。
她想起他转身那一刻的眼神,冷锐如刀,白寄晴觉得自己的血肉几乎狠狠被他剜下一层,此刻麻麻的疼。
她沉重恍惚地下了车,走回家,想不到却在公寓楼下看到了像尊雕像,一动不动的何宣。
“何宣!”
何宣朝她望来,眼神空洞,可白寄晴还是感觉到他的怒意。
“来了怎么不上去?”
她带他走上四楼,按了密码锁,与何宣一前一后进屋。
餐桌上满桌子的菜已经变成了冷菜残羹。
“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是何宣说的第一句话,带着愤怒的质问。
白寄晴耐着性子:“不是不告诉你,是没有机会告诉你。”她走近何宣:“看微信了吗?我解释了。”
“你知道那老男人想追回你,找你就是想藉工作近水楼台,而且那是我妈的戏剧,我们在一起后你就应该拒绝,离他们两个远远的,你是舍不得他,还是就那么缺钱──”
“何宣!”白寄晴也动怒了,但她努力压下怒火,不想与发疯的狼犬一般见识:“注意你说话的语气。”
何宣冷笑:“什么语气?现在你是我女朋友,我和女朋友说话需要注意什么语气?还是你是用老师的身份和我说话?在你眼里,我就一直是个只会无理取闹的孩子,所以才不配知道你们『大人』的事?”
“何宣你闹够了没有!”
“没有!白寄晴,你拒绝郭胜的性贿赂,我以为你是个有原则的人;但想不到你也和我玩这种把戏。你和我交往,背地里又和老男人一起给我妈工作,你和老男人重修旧好了?我是他的备胎?还是你攀迎富贵的垫脚石?”
“住口!何宣,你就这么看我?”
白寄晴难受又愤怒,何宣竟把她当成一个对他只有算计而无半点真情的人。
何宣冷笑:“不然怎么看你?”他指着一桌冷菜残羹:“还给我做菜呢?说到底我就是个傻子,真可笑!我还说要当你的太阳;现在你以前的太阳回来了,还给你钩搭上了富贵,自然不需要我了。”他看向一桌冷菜残羹:“做菜给我吃?特地给我煮鱼?我身上还有你要的利益?还说别看阴影,要去找让自己发热茁壮的太阳!哼,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太阳,!”
他大手一挥,把一桌的菜全扫到了地上。
“匡啷──”
残羹碎鱼夹杂着四散碎裂的瓷片狼籍一地!白寄晴看着。
她没有说话,只觉得自己的心也随着碎了。
“夸父傻了才去追日。”
何宣不假思索地甩门而出,关门声大到震醒了一脸呆滞的白寄晴。
她盯着紧闭的门半晌,才走到一地的泥泞前,弯腰无声地开始捡拾碎片。
【你妈死就死,还留了你这个赔钱货。】
【都能跳级了还去什么晚自习?教你弟这么不愿意,养你干什么?】
【教书能有几个钱?对方只是有个孩子,要不是因为手有点不便,哪轮得到你──】
【小晴,你是不是孤单太久了?】
【夸父傻了才去追日。】
“嘶──”鲜红色的血珠子从食指指腹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