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子外面,远远地看了一眼,他连侧脸都好帅。”
夏夏明白她说的是谁,她看着索拉吃个米饼都这样小心翼翼,不禁皱眉,“可是不管种什么,都得看天吃饭。如果雨水太多或者太少,导致收成不好没法换吃的,那大老板会管你们吗?”
“那怎么可能呢,我们都是给大老板打工的。我们住的地方受武装保护,那就得按时按量地上交烟膏,就算收成不好,也得想办法交上。不然就得打欠条,来年一并补上。”
“至于吃饭……往年收成不好的时候,我们一家吃野菜也能扛大半年的。要是因为吃不上饭就去找大老板,说不定会被直接赶出村子,那日子可就更难过了。”
夏夏听完沉默两秒,又问:“索拉,你知道用生烟膏做出来的海洛因,在外面卖多少钱吗?”
索拉摇摇头,“不知道啊,这些跟我们又没关系。”
想来也是。这里交通、信息都闭塞,既没有学校,烟农家里也没有电视和收音机,又如何会知道毒品在外是按克计算,他们种出的那些罂粟,可以赚出他们根本想象不到的天价。
短短几句交流,几乎完全颠覆了夏夏的认知。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谁又能想到,这些身处毒品最源头的人,竟还过着刀耕火种、以物换物,并随时都可能吃不上饭的生活。
毒品的暴利究竟到了谁的手上,不言而喻。
“说起来,我们都要感谢大老板。去年六月的时候,佤邦政府那些当官的,忽然宣布要全面禁种罂粟,你知道他们有多残忍吗?那时罂粟果都已经成熟了,正是收烟膏的好时候,那些政府兵拿着棍子和锄头,硬生生地打掉罂粟果,完全不管我们的死活。”
“还好最后大老板搞定了那些当官的,我们才能继续种罂粟。而且从那之后,再也没有别的武装来抢烟膏欺负人,我们才能过上这么安稳的生活。”
这是一番,被剥削者反过来感谢剥削者的话。夏夏看着正高兴吃着米饼的索拉,一时有些说不出话。
索拉见她拿着饼没吃两口,赶忙提醒:“这个要趁热吃才好吃。”
“哦,好。”夏夏又咬了一口玉米饼,看见索拉正在清点身上剩余的烟膏。
“夏夏,除了衣服你有别的想买的吗?我带了我家半年的开销,还可以买不少东西的。”
“半年?!”夏夏惊讶地看着索拉手上的东西,她刚才买饼就花出去不少,“这个饼这么贵吗?”
“嗯……有点。”索拉解释:“我们这里的小孩都喜欢吃,但一年也就买一次,还得是收成好的时候。像这种做好的食物是有点贵的,但要是换大米或者其他东西,就不会那么贵了。”
夏夏忽然想起昨天索拉连同衣服一起送来的香皂,“那香皂也是你买的吗?”
索拉点点头,又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们洗澡是不用那个的。”
难怪。
她把米饼让给索拉时,她会高兴成那样。
夏夏不解地看着她:“我们……明明昨天才认识,你为什么——万一把这些都花了,那你家接下来半年吃什么?”
“总会有办法的。”索拉一笑,“平时大老板不在,这里都是韩叔说了算。你是他亲自交代的客人,要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被韩叔知道了,我是怕……”
剩下的话,她不说夏夏也明白。
原来她的到来,无形中给别人增加了这么大的压力,添了这么多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