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渡见状,以为她真的要吐他一身,脸色微沉几分,低声威胁:“韩锦书,你给我消停点儿。”
韩锦书根本听不见他的威胁。
在她此刻的世界中,她只看得见他冷硬英俊的脸,和薄而润的唇。那副漂亮的嘴唇开开合合,不知在说些什么,但就是无端让她心痒痒。
心念涌动,韩锦书笑盈盈捧住言渡的脸,然后,对准他的嘴唇,一口咬上。
突如其来的偷吻,让言渡略微怔了下,身体也产生了刹那僵滞。
趁着他怔愣的空档,韩锦书扭着两只手腕,从他指掌中挣脱。她胳膊伸出去,轻轻环住他的脖子,在他嘴唇上咬一口,舔舔,再咬一口,再舔舔。
她觉得好玩,咬咬舔舔几回合,又嘻嘻嘻地笑出声。
言渡的眸色在顷刻间变化,深如浓黑的墨。
他手臂搂住韩锦书的腰,紧紧收拢,几乎要把她箍进身体里。
吐他身上就吐他身上,无所谓了。
大不了给她洗澡的时候,他也顺便一起洗。他现在满眼满心,都是这只纯纯娇笑的妖精,恨不得把她吞了。
在韩锦书第五次咬过来时,言渡反客为主,狠狠吻住了她。
这个吻有点残暴。
韩锦书被亲得喘不过气,蜷在言渡臂弯中,脚像踩在棉花上,站不住,软绵绵地往后退了一步。这一退,后腰抵住了背后的洗脸台。
言渡抱起她往上托举,直接把她放在了台子上。
箭在弦上,正要进一步,怀里的姑娘又娇滴滴地开口,委屈巴巴地来了句:“我肚子饿了。”
言渡:“。”
她抬起婆娑的泪眼看向他,继续说:“我想吃你做的鲜虾粥。”
言渡:“……”
天晓得,言渡此刻额角青筋凸起,全身冷白色的肌理都已经蒙上一层薄汗,已经濒临炸开的边缘。
小醉猫对他的处境一无所知,并且毫无怜悯之心。她抱着他,脸蛋软软贴着他的颊,蹭来蹭去地撒娇:“老公,我要吃鲜虾粥。饿了。”
言渡闭上眼沉沉吐出一口气,竭力平复。
半分钟后,他妥协了,睁开眼皮垂下眸,整理好自己和韩锦书的衣物,最后抱起她,把她放到了客厅里的沙发上,坐好。
言渡伸手,轻抚过她滚烫的小脸,柔声道:“你就坐在这里,不要乱跑不要乱动。如果想吐,旁边有垃圾桶。听见了吗?”
韩锦书耷拉着眼皮,乖顺地点头。
安抚好她,言渡转身进了厨房。
熬粥需要的时间太长,怕她等不及,他从冰箱里取出几只鲜虾和一颗西红柿,做了一份鲜虾面。完了以后端到餐厅,放上桌。
言渡说:“做好了。过来趁热吃。”
话音落地,客厅方向寂寂无声,没有任何回应。
言渡侧目朝客厅望去,音量微抬高:“情书?老婆?”
那头还是鸦默雀静。
言渡微蹙眉,迈着步子走回客厅,到沙发跟前垂头一瞧。
韩锦书微蜷着侧躺在沙发里,大概是有点冷,她白嫩小巧的脚丫子缩进了自己的长裙下摆。脸蛋红扑扑,闭着眼,已沉沉睡去。
细细去听,还能听见很轻微的……小呼噜声。
言渡:“。”
言渡摇头一阵失笑,弯下腰将姑娘温柔抱起,亲吻她额头,回了卧室。
同一个夜晚,同一片天空。
凌城泰安监狱,食堂后厨。
“你给我起!”
紧随着中年妇女的鼓劲儿声响起的,是重重一声闷响:砰。
陈姐今年五十岁,个子只有一米五几,体重却足足一百五十斤,膀大腰圆,结实粗壮。她卯足力气脸都憋得通红,终于把地上一大盆泡在水里的土豆抱上灶台,末了,才舍得喘口气,站到旁边歇歇。
土豆易氧化,去皮之后需要浸泡在水里。
吴曼佳拿出一个大大的刨丝刀,架上和面盆,手伸进那盆泡着土豆的水。凌城每年自入秋后气温便开始骤降,水冷得浸骨,她习以为常,飞快捡出一颗土豆放在刨丝刀上擦成丝,动作利索而娴熟。
见陈姐弯着腰呲牙咧嘴在捶背,吴曼佳面露忧色。
吴曼佳在这儿干了好些年,知道陈姐有腰椎间盘突出。每到刮风下雨或者天气转凉,老毛病就会犯。
吴曼佳想了想,柔声说:“陈姐,你,回家……歇着。剩下的活,我……我来干就好。”
“你一个人哪儿行啊?”陈姐知道这丫头是心疼她的身体,瞪大眼,“这么多土豆全部刨丝儿,墩子他们又都走了。你一人干,忙完不得半夜三更去了?”
吴曼佳表情认真:“我……是年轻人嘛。有力气,身体好。你……你的腰,跟我妈一样的问题。你们犯病好痛的。你还是早点回家,休息,”
陈姐摆手,很不在意的口吻:“没事儿,这毛病一阵阵的。疼一会儿它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