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茗得到她想要的眼泪后，就打算离开了。

她本想偷偷离开，一开始人鱼还以为她想出去看看，还好脾气地告诉她外面很危险，待在洞穴里很安全。

直到瑾茗偷偷摸摸的动作过于频繁，渲宁才意识到她是想要离开了。

渲宁说什么都不肯，每当瑾茗有想要走的趋势，他就整条鱼扒拉着她不放，死活不肯放她走。

“我们是伴侣……你不能这么做。”渲宁死死用尾巴卷住瑾茗，着急又无助地往她身上贴，“我们在海里生活，我每天给你带新鲜的鱼回来，你要是想，我也陪你去海面看看，只是不要离开。”

瑾茗头疼，她就是完成个任务，并不想有这段露水情缘，可是这条人鱼却意外缠人得很，她跟他争执了几天，什么好话歹话都说了个遍，他什么都听不进去，只会重复不准走这样的几句话。

就算她使用迂回战术，表面应下来多待几天，他也完全不信任她不会走，就连捕猎都围绕着洞穴没跑太远。

生怕她就这样离开了。

“我是人类呀，异族之间没有好结果的。”这句话瑾茗不知道说了多少遍，渲宁的回应就是鱼尾卷着她把她放到床上去，当她是没睡醒，反正就是不想听。

气得瑾茗用脚踢他的鱼尾，好几天不跟他说话。连鱼也不吃。

渲宁着急，围着她四面转，伴侣生气踢他没事，在他眼里这是亲近的表现，可是伴侣无视他的存在，连话都不愿意跟他说，这才让他心慌。

尤其是连食物都不吃了。这怎么可以呢？他的伴侣因为种族不同，本就比他弱了很多，再不好好进食，身体就更虚弱了。

不管他怎么放低姿态，用各式各样的东西吸引瑾茗的注意力，瑾茗愣是不看他一眼，从里到外地排斥他的接近。

渲宁很伤心，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伴侣想要离开这里，是他做得不够好吗？可是他没有腿，上不了岸，他从小对岸上的认知就是危险的地方，尽管他的伴侣从陆上来，他也没有因此对陆上有什么好感。

陆地上坏人多，诱惑又多，像他的伴侣这样单纯柔弱的人是不多见的，他得保护好她。

何况……她担心瑾茗去了之后就不想回来了。

战斗力强只是怕水的瑾茗不知道她在渲宁心中是这么一个形象，她只觉得渲宁比瑾礼还要啰嗦烦人。

用不大合适的话来讲，就是把她当成人鱼宝宝那样子弱小，恨不得出门都给她揣身上去。

“为什么、想回去？”渲宁问她，“岸上危险、岸上不好。”他边说边摇头。

“尾巴、给你玩。”他把尾巴塞到瑾茗手里，“不要走。”

瑾茗对这种人没有办法，渲宁可能是她目前遇到的最单纯的人，嗯，最单纯的鱼，他没有什么坏心思，不能以常人的道理把他说服。

因此她就不能采取平时制服对方的方式。可是不采取这种方式，她又实在脱不开身。

要是能讲得通就好了。

“不然你跟着我回岸上去？”既然他那么不放心，不如跟自己回去，反正到时候一上岸她就跑，就不信他这条鱼还能跑得过她。

“我没有腿，没法走。”他倒还是知道自己是条鱼的事实。

“……”瑾茗说不过他，他执着得令她困扰，想想渲宁好像很在意伴侣的身份，她试探着问道，“我们人类成为伴侣是要见父母的，虽然我父母不在，但是我还有个弟弟，我把他带下来见你，怎么样？”

“见、父母？”渲宁获得捕食能力后就脱离了族群，他们一族没有群居的习惯，除却自己的伴侣，他们一向独来独往，瑾茗说的话他还是第一次听到。

“对，在他们的见证下，我们才是真正的伴侣。”她拉过渲宁的手，“你难道不愿意跟我做伴侣吗？”

渲宁被她主动的动作吸引住，很快就放松了警惕，“我愿意的，我想和你……做伴侣。”

“那就对了。”瑾茗手掌拍了拍他的手背，“你把我送到岸上去，我很快就回来见你。”

渲宁还是有些犹豫，“你不会不回来了吧？”

瑾茗讶异，“怎么会呢？我怎么会是这种人呢？”

渲宁想了想，往自己尾巴上掰了片鱼鳞下来，缕缕血丝从缺口那里流出来，他一点不在意伤口，把鱼鳞递给瑾茗。

“拿着这个、这是信物。”他固执地要塞到瑾茗手中。

瑾茗不太愿意接，“这就不用了吧……”接了之后不履行，这不是让她良心难安吗？

“你、骗我。”渲宁说。

“没骗没骗。”瑾茗抢过他手中的鳞片，贴身收好，“怎么会骗你，我从不骗人。”

人鱼又不能算是人。

“亲爱的，你也应该给我一个信物。”他眼里含着深情，注视着瑾茗。

“……？”这什么称呼，怎么距离一下子拉近了？

她忽略掉这个肉麻的称呼，寻遍全身，没发现可以称作信物的东西。

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