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过拔毛叶小萦（1）

慕烛阴不动声色：“不是说矿病已经被治好了么？还是说白世子儘管接受了治疗，却没把握自己能痊癒？”

他这话问得刁钻，如果白玖说没把握，那么山谷里这十几号人就麻烦了，以朝廷为首的各方势力肯定会阻止他们离开山谷。于是白玖笑笑说：“把握这种东西，我自然是有的。不过这年头愿意相信矿病能治癒的人不多，以人之常情揣度，没有哪家尊贵的大小姐会冒险接回一个得过矿病的婢女，哪怕这个婢女的矿病已经被治癒。……难道慕家就这么缺婢女么？”

他一句话把慕烛阴堵住。

慕烛阴皱了皱眉，神色有些阴沉，但很快脸上的阴云就化作皮笑肉不笑：“倒还真让白世子猜中了，我们慕大小姐的身边真的缺婢女。白世子可以去打听打听，这些年来我家大小姐身边叫‘星儿’的婢女也换过好几个了。虽然她们的性情、实力各不相同，但名字都是一样的，生辰八字也有滋养我家大小姐命格的作用。我家大小姐天赋卓绝，需要的气运原本就比旁人多，所以身边是一定要有一个叫‘星儿’的婢女助运的。这个助运的婢女可不是随便乱找的，一定要符合要求，真不凑巧，最近我们还没找到备选的婢女，只好先把这个星儿接回去继续伺候大小姐了。”

其中竟然有这样的隐情？

叶萦也在静静地听着白玖和慕烛阴的对话，听慕烛阴这样讲，忍不住转头去看了那个叫星儿的婢女一眼。只见那星儿的皮肤是一种不健康的苍白，隐隐泛着青灰，之前慕烛阴不说还不觉得，一说，怎么看怎么都像是被人吸了运道、生命力不足的倒楣样子。

叶萦想起当初在浮屠大陆的医毒山密室里，找到的一本爷爷慕济秋留下的医案。

那上面记录的似乎是慕柔嘉的先天缺陷——身具六种天赋，却没有足够的力量驾驭，反被六种天赋反噬。

爷爷详细地记录了那六种天赋是怎么反噬慕柔嘉的，每个月的月圆之夜，她身上必有一种天赋发作，比如火系发作的时候，整整一夜她都会像置身于熔岩火海，被炙烤着，焚烧着，痛苦不堪。而水系天赋发作时，她会整整一夜如置身在冰窟窿中，冷得整间屋子都会结满白霜，就连闺房里的灵树灵果也会被全部冻死。而空间系天赋发作的时候最恐怖，四分五裂的空间会把她整个人都切割成一块块的，切割成千上万的碎块后又復原，再循环往復整整一夜……

更让人恐慌的是，这些天赋的反噬一次比一次严重，说不定哪天慕柔嘉就会因反噬而死。

叶萦恍惚想起，爷爷在那本医案上记载着，正因为如此，所以慕柔嘉才需要人偶，让人偶去代替她承受那些非人的痛苦。

如果能找到最完美的那个人偶，就能完美地转移那些痛苦了。

但现在看来，慕柔嘉果然根本就没找到那个完美人偶，甚至，之前他们找到的人偶也都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