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珠顺着额头不住滑落,滴在衣襟上,很快就晕染出一片潮湿。
泪水不受控制地湿润了双眼,单薄的身体在薛壮手下轻轻颤抖。
薛壮手下感受到她的颤抖,忍不住又放轻了两分手劲儿。
两侧肩膀和手臂都捏完之后,夏月初整个人都湿漉漉的,头髮一缕缕贴在额头,前襟后背的衣裳都被汗水浸透了。
嘴唇都已经被咬得麻木了,整个人全靠着意志撑着才勉强坐着。
待听到薛壮说结束的时候,夏月初的身子直接瘫软下去。
薛壮赶紧伸手架住她,偏生自己的腿脚又不好使,只得把人揽入怀里,让她靠着缓一缓。
夏月初疼得头皮都发木了,靠在薛壮身上狠喘了几口气,这才渐渐缓过神儿来。
她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臂和肩膀,虽说皮肉还带着被捏的疼痛感,但是却明显能感受到活动起来的轻鬆感。
原本肩头和胳膊的酸涩沉重全都消失不见,她试着做了几下颠勺的动作,果然顺畅许多,让她忍不住露出笑容。
薛壮一直低头看着她,见她苍白的面孔上绽开微笑,心臟顿时砰砰狂跳。
他下意识地不想让夏月初发觉,伸手将她稍稍推开。
夏月初赶紧顺势起身,不好意思地扯扯衣襟道:「谢谢你,我先去换身衣裳,该做午饭了。」
薛壮的本意并不是让夏月初离开,却也没有理由再把人留在怀里,悄悄在心里埋怨自己,刚才干嘛要把人推开。
夏月初根本没有察觉到薛壮的心思,接连几日,她都在思考自己厨艺比试上要做什么菜,该如何在不可能赢的情况下做一个精彩的亮相。
虽然胳膊上被捏得青紫一片,但是筋骨舒展开之后,在夏月初的勤加练习下,刀工已经恢復了前世的十之七八。
夏月初还特意去买了一个炒勺,在锅里装上豆子,每天抽出空闲的时间练习颠勺。
薛壮并不知道夏月初心里的打算,看着她每天累得倒头就睡,心里格外不是滋味。
他翻来覆去地考虑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拦住要了出门的秦铮,低声吩咐道:「你去县里找一下孙旭,让他想想办法,务必让县令过来参加这次厨艺比试。」
秦铮闻言瞪大了眼睛,急道:「大哥,你疯了么,咱们隐藏行踪还来不及呢,你这是要做什么!」
「没事儿,孙旭知道怎么做,不会暴露咱们的。」薛壮坚持道,「让你去你就去,啰嗦什么!」
「大哥,不过是个厨艺比试,就像嫂子说得,其他几个人资历都比她深,就算输了又如何,如今东海府这边风声本来就很紧,这样做实在太冒险……」
「哪儿那么多话。」薛壮不耐烦地打断道,「让你去你就去,告诉孙旭,不用他们偏袒,只要秉公决断即可!」
他对夏月初的手艺有信心,只要没人徇私做手脚,其他人必不是她的对手。
每年五月端午,都是七道河镇开春后最热闹的日子。
周围村子的男女老少,只要是走得动的,基本都会过来凑凑热闹,镇口停着的牛车都能排出老远去。
但是说白了,七道河镇一共就那么大,也没什么新鲜景儿可看,更没有大江大河可以赛龙舟。
所以端午基本就是开春后第一场大集市,大家带着自家的东西到镇上,可卖钱也可换物,再吃些小吃或是下次馆子犒劳犒劳辛苦春耕的自己。
但是今年不同往年,有一件天大的新鲜事儿,别说是七道河镇和周围的村子,连县城的大街小巷都已经传遍了。
七道河镇四大酒楼的主厨,居然要跟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村姑一起比拼厨艺。
县里的厨师们都快要笑掉大牙了,一个个卯着劲儿要来看热闹。
亭长贾士杰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竟然还引来了县里的关注。
让所有人更没想到的是,县令邓建丰居然派人来送信儿,说端午之时自己也要过来凑个热闹。
县令大人要来,对于七道河镇可不是小事儿。
贾士杰虽说只是个小小的亭长,连朝廷的俸禄都领不上,却也不敢怠慢。
他一反之前事不关己的态度,对厨艺大赛的各种细节都亲自过问,虽然辛苦却也乐此不疲。
荣炳华听说这个消息,顿时紧张起来,忙派人出去打探消息。
得知县令大人是无意听说此事,因为热爱美食才想来凑个热闹,他才稍稍打消心底的疑虑。
但是他并不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事无巨细地考虑清楚才是他一步步爬到如今的依仗。
这次的比试,夏月初不过是个由头,赢过其他三个酒楼掌柜,才是他的最终目的。
早就一步步反覆推敲过的计划,他不允许自己有半点儿疏漏。
126厨艺比试
端午当日,七道河镇在镇中最大的街口搭了一个木台,五口炉灶和条案在上面一字排开。
对面的檯子上摆了一排太师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