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旭等薛壮给自己打信号之后,才带着人从山坡上下来。
他顾不得客套寒暄,先衝过去看了一下几个山匪的情况,见剩下的几个人虽然都挂了彩,但是并没有生命危险,总算是鬆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也是追查了这么久的大案子,即便这次全歼山匪不是自己的功劳,但若是能让大哥帮着说几句好话,匀给他一两个匪徒,好歹算是没白辛苦这一场,回去也好跟县太爷交差。
孙旭想到这儿,急忙转身对车队的领头客气地拱手道:「真是多亏了几位兄弟,实不相瞒,这伙山匪十分狡猾,在永榆县周边一代已经作案数十起,他们组织严密,心狠手辣,从来不留活口,我们都已经追了他们好几个月了……」
他后面没好意思说出口的是,就在他们跟在人家屁股后面追的时候,这伙山匪还抽空做了两起案子,简直就是啪啪地打脸。
车队这些人的目的是保护薛壮和夏月初,将他们平安送到目的地之后,便会留下来作为新酒楼的护院。
无论是在路上还是到了保定府,他们的任务都是一样的。
所以他们对山匪路霸并不关心,即便将这件事报上去,也得不到任何嘉奖,说不定还要背上一个考虑不周、戒备不严的罪名。
所以将这伙人交给孙旭他们处理,是最合适不过的结果了。
孙旭吩咐手下的人给几个活着的山匪戴上木枷和脚镣,再检查了一下被打死的人,基本全都是被弩箭射杀的,这样的尸体就算抬回去也不好交代,干脆叫人直接就近找个乱坟岗,抬过去埋了了事。
众捕快都按照孙旭的吩咐去做事了,他这才抽空把薛壮叫到一边问:「大哥,我最近在外面跑来跑去,都没顾上跟你联繫,这到底是怎回事儿啊?」
他刚才可是看得分明,对方领头的那人说话办事,时不时地会去看薛壮的眼色。
薛壮抬手拍拍他的肩膀道:「我跟朝廷那边联繫上了,母亲和弟弟也找到了,我要给薛家翻案,用庆王的血祭我薛家冤死的亡魂。」
孙旭闻言猛地一窒,随后就觉得胸口一阵激荡,上前一步道:「大哥,我……」
薛壮知道他想要说什么,抬手稍稍下压道:「你先不要着急,我如今还没恢復身份,做的也都是秘而不宣的差事,你如今生活还算稳定,县里的初味轩和夏家人也还要劳烦你多多照顾,所以先不要着急,等以后我能自己做主的时候,一定把你叫回身边。」
孙旭闻言鼻根一阵发酸,不过他跟薛壮都不是容易感情用事的人,当初薛家出事之后,大齐境内有许多个他这样身份的人,全都根据提前接到的命令咬牙隐忍了下来。
好在这些都没有白费,如今薛壮起复在望,夫人和小少爷也都平安无事。
跟一年多之前大家眼前一片漆黑、报仇无门的情形比起来,已经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大哥放心,我不会衝动的。」孙旭笑着朝薛壮肩膀轻怼了一拳道,「夏家这边你就让嫂子放心吧,我会好生照顾的。」
孙旭嘴上跟薛壮说着话,眼神却突然间被不远处正在帮夏月初给大傻包扎的姜瑞禾所吸引。
薛壮见状在心里轻轻地嘆了口气,但想着二人以后怕是很少有机会见面了,便也没有多说什么。
经过这次山匪袭击的虚惊一场之后,接下来的路程中,众人全都加强了戒备,每晚值夜的人也从两个增加到了四个,薛壮还让大傻二傻轮流在车外面担任戒备工作。
加之接下来走出东北四府,进入平原地带之后,基本没有了适合伏击的地形,所以一路上都还算顺利。
夏月初在遇袭的当晚受了点惊吓,连着两三天夜里都做噩梦。
不过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沿途经过各地的特色食物和特产给吸引了过去,再次开启了买买买的模式。
这一下子,什么惊吓噩梦全都跑到脑后去了,花钱果然是一项十分治癒的娱乐项目,尤其花的还不是自己的钱。
她这一路的买下来,等车队到达保定府的时候,后面装货马车上的东西,全都比出发时高出了一截。
马车驶到一处胡衕口便停下了,并没有往里面走。
夏月初见停车了就撩开车帘朝外头看,见外面根本不是什么繁华街市,而是一个颇为幽静的小巷子。
巷子两旁长着好几棵合抱粗细的大银杏树,树杈枝枝蔓蔓地相互交迭纠缠,遮蔽了巷子上方的大片天空。
此时已经是秋天,金黄色的银杏叶飘落满地,煞是好看。
仰头看着被树枝分割成无数块的天空,也可以想象出春夏时,巷子里该是如何的绿意沁人。
「不是说直接去店里么,怎么先来住处了?」夏月初奇怪地问。
毕竟后面那么多车行李,里面有八成都是食材和调料,肯定是要放到店里去的。
薛壮笑着推开车门,自己先跳下去,然后一把勾住夏月初的腰,将她直接从车上抱了下去,扶着她在自己身旁站稳之后才道:「这儿就是咱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