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了半小时,裴容觉得应该请一个住家阿姨。
他蹲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口渴,想喝点酸酸甜甜的解暑。
“爸爸!吃蜂蜜!”
小崽子一手拿着一块盛满金色蜂蜜的原生态蜂巢,献宝一样举到裴容面前。
他一手举着,另一隻手拿着一块比脸大的蜂巢,迫不及待啪叽一口,糊了半张脸甜丝丝的蜂蜜,像一隻小狗熊。
裴容看着儿子一脸捅马蜂窝的兴奋,有些窒息:“哪来的?”
他仔细端详他所有外露的皮肤,确保他没有被蛰。
裴格舔舔手背上的蜂蜜,自豪道:“我找到的,就让张爷爷帮我。爸爸快吃。”
这蜂窝能在别墅生存这么久没被发现,必然隐秘,裴格得是什么狗鼻子。
裴容起身把门窗都关了,生怕蜜蜂闻着味儿找他报仇,然后被盛情塞了一嘴蜂蜜。
“蚂蚁见了你都得连夜搬家。”
裴格吃了一会儿,被爸爸没收蜂巢,说要放在冰箱里泡茶。
他遗憾地把自己的手心舔得干干净净,蹲在台阶上看蚂蚁去了。
被裴容说准了,下午天气阴沉,大雨将至,刮起了大风。
裴格头髮被吹得乱七八糟,蹲在台阶上目不转睛,看缝隙里忙忙碌碌的蚂蚁。
“阿秋!”他揉了揉鼻子,想到什么后果,小脸突然煞白。
完蛋了,他要感冒了。
感冒就要打针,不打针爸爸就生气,爸爸生气超难哄。
裴小格左看看,右看看,黑白分明圆乎乎的眸子一闪,趁没人发现,从花坛里揪了一把草,放进嘴巴里嚼吧嚼吧。
赵奶奶说了,羊吃百草,羊不生病。
好难吃。
裴格苦得小脸皱成一团,咽不下去。
他记住这一种草,目光英勇地找下一种,揪一叶,送嘴里。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等下多了咬成青草汁一块咽就好了。
裴容出门看见这一幕,差点脑溢血,“裴、格!”
这是在干什么?特么什么草都敢吃?
他连忙逮住小崽子,头朝下横抱着,捏住他的下巴:“吐出来。”
裴格还想抓紧时间往下咽,奈何他满嘴都是没嚼烂的草叶草根,被他爸一捏就全吐了。
裴容抱着吐完的崽子衝进屋里,倒了一大杯凉水:“漱口。”
他立刻给张伯俞伯打电话,问他最近有没有打农药,听到否认的消息才松一口气,他道:“以后都不要打农药了。”
裴格乖乖喝一大口水,咕噜咕噜转一圈,把脸颊撑得圆鼓鼓,又吐出来。
“有没有咽下去?”裴容紧紧盯着他的眼睛问。
裴小格发觉爸爸生气了,老老实实道:“没有。”
裴容看见吐出来那一堆没嚼烂的草叶子,知道他八成也吞不下去,但还是不放心,揪着他去花坛边一一指认。
八种草,裴容一一拍照识图,确认没有毒草,才彻底松一口气。
裴格小胖手背在身后,以标准蹲局子的姿势认错,像一颗球。
裴容暗暗忍下踢球的衝动,和颜悦色:“为什么要吃草?肚子饿了?”
裴格低着头,没敢说自己打了喷嚏,道:“吃了,身体好。”
裴容:“有的草有毒,你不认识,不能随便吃,晚上会肚子痛。你肚子痛,爸爸会着急难过的。”
裴格抬起头去看他的眼睛,“爸爸不要难过。”
他最怕爸爸难过了,眼睛红红的都哄不好。
裴容:“那你还吃吗?”
小崽子眼神晃了晃。
裴容:“你还犹豫!”
裴格:“我不吃了。”
裴容微微一笑道:“你想吃草为什么不找爸爸呢?爸爸知道什么草能吃。”
裴格崇拜地看着裴容:“哇!”
吃完就不用打针了!
裴容捏捏他的脸蛋:“明天给你准备,乖。”
晚上,裴容几乎没合眼,一直盯着裴格,一会儿摸他额头,一会儿摸他脚丫,担心他半夜肚子痛。
好在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当他第二天虚弱得像一条草鱼时,小崽子生龙活虎,坐在餐桌前,主动系上口水兜,等待开饭。
裴容把一盘洗净的香菜放在他面前:“吃吧。”
裴格轻轻伸出试探的手指,捻了一根,下吃完,天真道:“爸爸,今天没有鸡腿吗?”
裴容把一碗白粥放在他面前:“你不是喜欢吃草吗?吃草就不用吃肉了。”
裴格看看草,再看看白粥,想明白什么,含泪吃了一大杓白粥,默默把香菜推远。
“这是你爸爸最爱的草。”裴容眼神慈爱地指着香菜道。
裴格在父亲的威压下,又拿起一根草。
骗人,爸爸根本不吃香菜。
裴容看着裴容控诉的目光,微微挑眉,大人怎么会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