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季抻手扶额角的纱布,眩晕感没有完全消退,思维和行动都比之前迟缓。文柚圆眸眨了眨,眼底泛起层潋滟水光。
留下似乎是眼前唯一的选择。
挣扎良久,她点头,冲文柚笑了笑:“好……”
片刻后,月季又道:“会长,将来我一定会连本带利把这份恩情还给你。”
“我拭目以待。”文媛盯着她的眼睛。
额头的伤口愈合很快,两周后就拆去了纱布,但剧烈运动还会有恶心感,暂时不宜远行。
法国人总是想办法让房子变得恒温,从而抵御严寒。傍晚斜阳穿越日耳曼大道,房间里过热的暖气让月季喉咙干痒。
她下楼想在冰箱里找些东西缓解,Damiani和一帮女佣忙着准备晚餐,厨房里叮当响,没空搭理她。
月季取了瓶冷藏的矿泉水,仰首咕咚灌入小半。
拐角的素白花瓶骤然当啷一下,震碎在大理石地面。Damiani傻愣在一旁,细瘦胳膊微微打颤,她不小心打碎了花瓶,怎么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女佣们见状纷纷缄口,谁都不想惹事。
“你去处理下,这里交给我吧。”月季淡淡瞥了眼她脚腕上划出的两道血痕。
Damiani第一次听这个女人说法语,语气缱绻细腻像裹了糖粉的甜点,半晌才嗫嚅道:“可是…这花瓶……”
“我欠会长的本来就数不清,多一个花瓶不算什么,慢慢还就是了。”月季抿出笑意。
她低头,感激地道出两个字:“谢谢。”
Damiani哄文柚睡着,贴心的将毛绒玩偶塞到他旁边,继而蹑手蹑脚下楼。
大门虚掩,月季正站在院中抽烟,连绵雪片模糊了她纤细背影。
“小少爷睡了。”
“嗯,明天我要去会展,顺道带他去儿科拔牙。”月季指尖掸了下,烟灰消逝在冷雾中。
“好。”Damiani撩起眼皮,见她看得痴迷,好奇发问,“Rose你是第一次见到巴黎的雪吗?”
她含住烟蒂深嘬一口,轻笑出声:“是第一次见到第七区的雪,我以前在郊区读过书。”
Damiani感受到她发自肺腑的愉悦情绪,两人便立在雪中聊了半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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