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有点不知道状况。
他眉间浮上几丝克制和不耐,又给我把衣裳穿好,掐了个决:再不送你回去,那死猴子又得嚷嚷。他揽过我,低头在我颈子上种了个吻痕:吃不到也得气死那猴子。
我歪了歪头,刚想问,下一刻我感到天旋地转,被那法决变出的传送阵送回了原处。
大徒弟还是在磨金箍棒,看见我回来,猛地冲上来,一阵嗅。
还是那个死娘炮的花臭味!悟空棒子一震地,愤愤道。
我连忙闻了闻自己的袈裟,一阵梅香扑鼻而来。
不臭啊
俺老孙说臭就是臭!你是不是偏袒他!我就知道,你这个重色轻徒弟的女人!悟空开始控诉我,就不该让你去,你看你都被那妖精迷离心神了!他弯腰直直看我,鼻尖与我的仅一厘之远,你会抛弃我们吗?会抛弃我吗?
悟空,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我是真懵了,怎么像是大家都计划好了一样,就我一个人不清楚状况。
悟空盯了我好一会儿,又恢复那副面无表情的冷漠模样。
没什么。
我低着头,攥着袖角,不言一语。
猴哥又吃错什么药了? 悟能腆着一张小白脸凑过来,抓着我的衣角闻了两息,咂咂嘴道,怪不得,怪不得呀。
我一脸无辜,皱着眉问:到底是什么味道,我闻着除了香之外没什么区别啊?
悟能揪着我衣角不放,一张好看的书生脸柔和隽美,神色略有些逗趣。
是好东西的味道,只是那傲气的猴子不喜欢罢了。他又闻了闻,擤擤鼻子道,不过确实我们徒弟几个都不太喜欢这味儿,一股子男妖精味,还是那种目的性明显的不得了的
什么目的?我偏着头,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问。
就见悟能脸色一僵,自觉说了什么不得体的话,打了个哈哈给我糊弄过去了。
哎呀没什么,不是重点,对了师父,要不要徒弟给你捶捶腿揉揉肩?他垂着眼,柔和眉目里全是委屈,鼻子都皱了起来,师父好久没有抱抱我了,我就知道你偏心。
我先走一步。
徒儿就这么不招师父待见吗?他说着鼻头都红了起来。
虽然见他哭多了,知道这个二徒弟就是眼窝子浅兜不住眼泪,但我还是手忙脚乱了一阵儿。
没有没有,师傅最近老咳嗽,可能是着凉了,怕传染给你!
我不怕,我一个妖怪怕什么风寒。
可是我,我
那就这么说定了!晚上我跟师傅一个铺!
心情复杂。
天还没黑的时候,我几个徒弟都惫懒,歇得早,刚用过晚膳就一个个打着哈欠准备睡觉了,这取经之路我们才走了十分之一不到,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取得真经。
我正盖着毯子思考人生,那不着调的二徒弟就巴巴地来了,一把掀开我毯子钻了进来,张开双臂把我搂了个满怀,眼睛一闭就开始睡觉。
不得不说,为师真的很佩服他这股子傻气,到哪儿都能睡,吃嘛嘛香,雷打不醒。
但是你能不能帮我把我背后的毯子盖好了再抱啊!
抱就抱吧,能不能不要抱这么紧!我想给自己盖个被子都不行!
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我的贴心三徒弟来了,冷着一张正太脸,怀里揣着张厚毯子,抖了两下,又细心地拍拍灰尘,接着就把我裹了起来,动作熟练,神色淡定,我不由得在心里给他比了个大拇指,但只能在嘴上夸赞道:还是悟净你最贴心,乖,你回去睡吧。
悟净的正太脸依旧冷冰冰,一双粼粼丹凤眼眨了眨,仿佛在控诉我,看他脸色好像更苍白了点,我连忙道:风这么大,别冻着了,唔,你们几个好像都不怕冷
师父,徒儿守着您。他皱着眉,脸上还有些婴儿肥,明明是我几个徒弟中年纪最大的,可不知为何偏偏是一副少年模样,五官精致锐利,肤色是浅浅的象牙白,一头赤红的长发高高梳起,看着最多也就十五六岁,再加上他平常最是听话,从来不捉弄我,有好吃的也是先想着我,因此几人之中我也是较为偏疼他。
只是这孩子吧,有点儿倔。他想做的事,谁也拦不住,他当初能在流沙河那荒凉地蹲个几千年,虽然我不清楚为何,但这份毅力我是绝比不上的。
因此,这时候我也不好说什么,好在我被盯着睡也不是一回两回,早就习惯了,其实硬要我挑他们其中一个做抱枕的话,我还是比较属意我的三徒弟的,睡相好、不说梦话、不打人,还会半夜帮我盖被子,可惜他在那河流下呆了太久,通体冰凉,我这凡人身子实在受不住。
他大概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到了寒冷之地从不主动要求亲近我,到炎热些的地方,就默默地用自己常年冰凉的手牵着我。
我艰难地从毯子里伸出手,在他毛茸茸的红发上摸了摸,悟净顺从地低头,看不清神色。我摸完就又把手缩回温暖的毯子里,他又抬起头,眸子里是我读不懂的久远深邃的风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