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磅-
黎明将至,谢府上空炸出绿色青龙盘旋,那青龙如真物,飞腾昂头长吟,直至一批大队人马奔来,为首之人左臂一横,十人一队左右分开,将谢府团团包围,整肃无声,训练有素,来者衣衫各异,唯有左臂均係上黑色,刺青龙家纹之臂带,那是听命祖龙山庄号令的标志。
公羊牢脸色大变,霍然起身,眼前外面黑暗被火炬点燃,一拳殴在不系舟脸上,大骂:"王八蛋你敢耍我!"
"耍的就是你个王八!"
不系舟啐一口血沫在公羊牢右颊,带着黑眼圈仍不改傲气:"嘿嘿,这次你还能推谁出去当挡箭牌?我告诉你……"
不系舟淡淡地对上他双目:"公羊牢你死定了。"
公羊牢甩开他,来回踱步,一脚踢翻五斗柜,发出巨响,他把脚从踩坏的木柜中抽出,指着谢慈:"这一切都是你策画的,你没看好这个傢伙,谢府的名誉都是被你搞坏的,你就是那个满手血腥的杀人者。"
谢慈无法辩驳的垂下头,靠在门边滑落,官薄飞看着不系舟,吞吞唾沫,公羊牢突然变脸,好像刚刚那狂吼殴人打坏家具的不是他,他亲切坐下,笑道:"外面那是何论才吗?她真是好看,看不出是嫁人的女人。"
官薄飞见他变脸如翻书,连发怒都显得过于疲惫无用,垂然气虚道:"你有病。"
不系舟断掌处血流一地,右半边血淋淋怵目惊心,在地上滚来滚去,把身体都染上血泥,背部细汗,喉结滚动,发出细碎的呻吟哀嚎,官薄飞用左手艰难的抚摸他的背脊想表示安抚安慰,不系舟浑身因剧痛发抖的厉害。
康当,铁鍊断成好几节,红光闪耀,看似砍在二人身上,却是瞬间斩落俩人束缚,公羊牢还未反应,一柄殷红如血、削铁如泥的长剑架在他颈脖,公羊牢不敢妄动,垂眼撇到剑柄刻着篆体"难平"二字。
"这位小兄弟好俊的剑法,在下听闻祖龙山庄何夫人手下高手如云,剑法最高是名黑衣剑客薛明河,请问是阁下是否薛大侠?"
那公羊牢语气变得十分客气有礼,像是寻常的地方仕绅,对武林之事略有耳闻,遇到名士时却显得很关心对方身分,在不系舟看来他真的很虚假噁心,像是一团棉花没有一点身为人的力道,那持剑的青年脸色冷峻,双眼透出一点夕阳落日的红光,瞳孔却印不出人影,身藏功与名的样子,那人出手点住公羊牢穴道,门边谢慈已先被点倒。
黑衫红剑青年语气阴暗冰冷:"在下何夫人之影,贱名勿论。"
好像多说几个字会死一样,等到一批人衝进来,难平剑与人已消失,不系舟露出深沉的表情,他从来不知道义姐哪时候收了一个满身鬼气的青年当手下,应该说,他知道义姐一向不喜黄泉鬼族,那难平剑就是黄泉鬼族之人,毫不隐藏,不系舟眼下疼痛得厉害,思绪被剧痛打断,有两名医生立刻帮忙他帮扎清理伤口,在掀开红布,裸露出齐平的断掌处,白骨和红肉看得让人退却。
两名医生很是专业,动作迅速取出消毒的药水倒在上面,不系舟发出震动屋瓦的响亮嚎叫,颈脖的秽物被擦拭,青筋明显的跳动,医生一个按住他不断出声安抚,磅一声,另一名医生连同药水被过于疼痛的病人踢翻。
官薄飞检查无恙后,四人被带出谢府,谢府朱漆大门外,一身紫衫,额间白玉额带,紫衫貌美女子,正是琴七王的妻子,"奇兵三英"之首离恨鉤何论才。
她见两名义弟落魄狼狈,翻下马上前关切:"二弟,小飞!"
不系舟躺在担架上,神色如常,一名医生摀住腹部显然被踢断肋骨,面容痛苦不堪,那断去的右掌里里外外遍寻不着,谢慈双目空洞,问什么都只是反覆说道"我做了不可饶恕之事"、"我想死"这两句,而那个无耻的公羊牢更不用指望,他满口无辜不知情,何论才看到不系舟断的是惯用手,尔后怕是难使"无墨笔",甚是心痛难受,握紧不系舟肩膀,眼眶泛红道:"二弟你受苦了,我绝对不会放过那贼子。"
打上麻醉剂的不系舟已经不在疼痛万分,恢復平时慢吞吞的神色,缓缓裂嘴笑道:"行吧,那我要开始练习用左手笔了。"
眼见不系舟身受重伤,还不忘调侃自身,自己怎能作苦,何论才用力点头,下人和医生把不系舟抬到大车上,远山日头乍现,金光四射,何论才命令眾人搜查谢府里里外外,号令群侠时,左臂黑色绑带飘扬,青龙象徵正道胜利的记号,她浩然站于眾人面前,身影像是高大的山脉,档住一切邪恶张扬,官薄飞楞楞看着她,何论才过于关心不系舟,才注意到官薄飞,歉疚的穿过搬运澡堂内铁锯、衣衫、麻袋的下人们,摸摸官薄飞的头。
"让你受惊了,我派人搬来浴桶,先洗洗,这身血腥很难受吧,不系舟会没事的,不管如何我一定会医治好他,不必担忧,多掛心也是无济于事,你现在该好好沐浴休息。"
听到熟悉宽慰的语气,何论才不顾他身上腥味脏污,大力抱住他,官薄飞在谢府内的恐惧无助,被这个可靠拥抱冲淡,何论才很快退开摆手,示意官薄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