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母有所不知,她大女儿谈过的恋爱可不少。
第二天是周日,袁青梨照例留在家里过夜。
他们家住的小区很老,袁青梨上初中后他们一家才从镇上搬出来,捡便宜买的急转二手房。袁青禾还小的时候,袁青梨是带着她睡的,剩下的一间房慢慢被父亲堆成杂物间,后面也懒得收拾,姐妹俩这么多年都挤在同一张小床上。
她们年纪小一些的时候还会互相嫌弃,现在只剩下珍惜。越长大一起相处的时间越少,袁青梨上大学后变得很忙,虽然留在本省,但接连几年的寒暑假也只是回来待几天,这两年袁青禾愈发粘她。
前一晚休息得太好,袁青梨有些睡不着,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袁青禾手上的银饰。这也是袁青梨送的,女高中生的升学礼物。此时女高中生已经到了睡觉的点,无奈姐姐捣乱,袁青禾眯着眼小声抱怨:你怎么都不困啊?
接着反而遭到嘲笑:你怎么这么困啊?
她自己上高中的时候可是精力无限,晚上瞎玩到凌晨第二天还能爬起来去上课。说到这个,袁青禾更气了:我以前看你那样,一直以为上高中很轻松,结果我现在每天上课写作业都已经累得没心思做别的事情了。
听着重点高中的女学生发表上学感言,袁青梨毫不羞愧:可能因为我不学习吧。
重点中学的女高中生:
这是大实话。袁青梨一向对学习不怎么上心,但她几乎不干违背校园纪律的事,每天在保证出勤率的情况下坚持不学习,混混沌沌毕了业,能考上大学已经是万幸。
袁青禾跟她不一样,这姑娘从小就品学兼优,脾气也比她柔软得多,所以成年后有了点小钱的她总会尽量满足这个妹妹的愿望,让漂亮衣服和漂亮服饰填满少女的衣橱。
她的学生时代过得略微窘迫,不忍心让妹妹也窘迫。
对话声中断后,袁青禾很快睡过去,独留袁青梨盯着黑漆漆的窗口发呆。
她家小区不近路边,住的多是老人,入夜后一片静谧。袁青梨躺在床上,仿佛还能透过遮光的窗帘看到等在楼下的玩伴们。
那时候她不缺朋友,上学日或周末都能成群结队地玩。一群人每天踩点到教室,早晚读都在交头接耳,课堂最多听一半,一下课就跑得没影。袁青梨和这些人不大相同的是,她不管玩得多疯都能按时交作业,甚至帮陈宿西把作业也写了,当然是有偿的。
袁青梨轻轻翻过身,想起那枚被她压在腿下的唇钉,以及他浮光一样清浅的银发。
小城市就这点不好,地方就这么点大,回忆都太密集了,一旦身处其中,未尘封的记忆总要争先恐后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