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我们认知的世界,一个曾经为孙辈们,在春天摘玉兰花,在夏天把西瓜冰好,在秋天剥螃蟹,在冬天包汤圆的女人,就这么离开了,无声无息。悲伤种种落在任何人的头上,最终只能靠自己去消化。
她开了瓶酒,电视上放了无脑喜剧,边喝边看。
快到睡觉的时候,妈妈打来电话,把这几天的流程跟毛毛说了一遍。
“毛啊,一切顺利啊。然后就是头七了。” 妈妈语气平静,比前几天要轻快一些。
“这次没想到阙横来了,你不一定记得,他小时候爸妈工作那个忙啊,你外婆那时候跟你小舅住大院,做饭都带他一份。哎,最后这一场啊,你别说,他真有心了,你外婆没白疼他。”
宋毛毛问:“他已经走了吗?”
“走了。哦,我跟你两个舅舅讨论了,外婆的首饰都留给你,本来我想先帮你存着。阙横说他马上去你那儿,我就问他能不能带给你。其实没有几样东西”
宋毛毛打断她:“妈,我这儿,他肯定不顺路。你怎么能麻烦他”
林女士不甘示弱:“是他先告诉我要去你那儿的,我也就是随口说说,没想到他一口答应了。你啊!不懂!出门在外,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哎哎哎!说着说着情绪激动了起来。
宋毛毛立刻投降:“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妈,你跟爸保重,节哀顺变。我一个人挺好的。”
“好什么好!你记得那个刘阿姨吗?也是大院里的,她啊,有个侄子,比你大”
做林女士的女儿二十几年,她练成了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的本领。这是硬功夫,只可意会,不能言传,非自己琢磨不可。
到了时间,宋毛毛对着电话说:“妈妈,我要睡觉了,明天还要上班。” 一通晚安,嘱咐跟叮咛。爱,通过手机传递交换。
她翻开林凡凡的聊天记录,点开了他分享的那个名片。
阙横很快就通过了她的朋友请求。
就在她想着应该发点什么的时候。他传:“还没睡?”
“马上睡。这次真的谢谢你帮忙,感激不尽!”
“客气了。我也一直把她当奶奶。”
“我妈妈让你帮忙给我带东西,其实不用。下次我自己拿就行。或者你来了以后寄给我?”
没有再打字,好一会儿,他给她发了机票的截图。最后一站,确实是她所在的城市。
“你睡吧。到时候来接我?”
宋毛毛叹了口气,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