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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暖昀虽然已死,却会永远活在周夕雨的记忆中,永不消散。
傅芷接下了那条手帕,扯了扯嘴角,努力地想挤出一丝微笑,但始终是徒劳,她缓慢地走到了黄色帷幕后面,去看张暖昀最后一眼。
张暖昀身穿一袭洁白无瑕的洋装,脸上化着淡妆,面容安详的像是沉睡中的睡美人一样。
只是她永远不会醒来了。
傅芷将一朵白玫瑰以及周夕雨所绣的手帕至于张暖昀的手边,她难忍悲伤的情绪,再次掩面而泣。
钉棺了。
每一下的敲打,也都深深地打在了傅芷的心上,剧痛难受。
棺木钉完了,接着是发引和送客。
「暖昀上车喔!」
张暖昀的灵柩被推上了灵车,记者们一见到傅芷、周夕雨出来,分成两团去包围她们两个。
记者们反而很有默契地不去包围林苡伶,因为上级的交代。
「张妈妈,有什么想说的吗?会帮女儿讨公道吗?」一名女记者拦住了抱着张暖昀牌位的傅芷,朝她提问。
「借过谢谢,误了时辰就不好了。」傅芷疲倦地说。
那记者立马退开,让路给傅芷,其他记者也没有再包围她。
灵车缓缓地驶往了火葬场,灵堂外有一群蝴蝶飞舞。
蝴蝶翩然的飞舞,像是在暗示着张暖昀还没走远,她就在那群蝴蝶里面,只是没有人会发现。
灵堂外,记者仍旧将周夕雨团团包围。
「周同学,死者是因为你的缘故才会遭受霸凌,你愧疚吗?」
「周同学,你为什么不推开死者,选则自私地将她留下呢?」
自私?
周夕雨的脑「喀噔」一声,愣愣地看着提出这个问题的女记者,心里突然感受到一阵剧透以及窒息的感受。
如果她当初推开了张暖昀,张暖昀是不是就不会被林苡伶用言语来霸凌了。
「轰隆」忽然打了一道雷,大雨滂沱而下。
记者们都有备而来,早就穿好了雨衣,惟独周夕雨没有。
只是记者们的问题还在继续。
「停了!」
忽然有一股力量将周夕雨往后拽了一下,接着,她就跌倒温暖的怀抱中,她抬头看清了来人,是权向阳。
他下顎绷紧,一手揽住她,一手为她撑伞。
权向阳让周夕雨面靠着他的胸膛,背对那些记者,这次,换他来说,这次,他要为她撑起抱护伞。
「各位记者朋友,做错事的不是她,而是霸凌加害者林同学,周同学为死者做了很多事,只是你们不知道而已,请大家不要模糊了焦点,只追着周同学跑。」权向阳朗声道。
他身高高,刻意压低了伞缘,让周夕雨不要再曝光。
「各位要聚焦的是「霸凌」二字,为什么推了那么久的反霸凌,还是有人因为霸凌而自杀?」
「还有「忧鬱症」,为什么青少年会那么容易得忧鬱症?为什么有些人会对于患者投射异样的眼光?」
「以及单亲家庭的议题,请各位不要再追着周同学了,她没有罪,与其追着她,不如去做这一些比较有意义的报导,谢谢大家。」
他说完带着周夕雨转身就走,上了余篠的车,记者们没再追上去。
他们震惊了。
一个十八岁的少年,竟然能有如此成熟的想法,直接点出了三个社会议题,一针见血。
他们不由得感到一阵羞愧。
而远方的余篠车内,一场争执悄然兴趣。
火葬场的火化室,张暖昀的灵柩缓缓地推入了火化炉,傅芷撕心裂肺的吼着:「火来了,暖昀快跟佛祖走!火来了,暖昀快跟佛祖走啊!」
最后的这一句,她喊的凄厉,似是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最后,她哭倒在了地上。
张暖昀最终长眠于北海岸,面向着她最喜欢的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