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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起,张雷就再也没有巧遇过崔妍依了。
是哪里惹她不快了吗?张雷仔细回想他们的相处,脑中浮现的却总是崔妍依的笑脸,完全找不出她不愉快的蛛丝马跡,还是说,她是很擅长隐藏的人,早就对他不满已久?
他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否则连自己都要讨厌起自己来。
他开始从头反省自己的作为,是不是从一开始就表现的太黏人了?从一开始就做错了吗?
心里的不平静影响到表现,张雷手一歪,把后方货架上的东西都给撞倒了。
「张雷,你在想什么,这么心不在焉?说给冯老闆听。」冯老闆终于看不下去,出声关心。
「不……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只不过是在开口前就被拒绝罢了,身为男性,这种事或多或少都会经歷过吧,只是因为自己开窍的晚,现在才体验到,没什么好伤神的。张雷安慰自己。
「是妍依的事吗?」还是冯老闆敏锐。张雷没有反驳,冯老闆就当他默认了。「你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对她倾心了吧?后来还发生什么了吗?」
「就见了几次面,感觉还算愉快,但前几天却好像惹她不满了,还没开口表白就被拒绝了,简直被看透了。」张雷苦笑,真把事情说出口,还真是苦涩。
冯老闆没回话,张雷以为他是在想要怎么安慰他,正想和他说「不用了」时,又听他开口了。
「妍依或许不是讨厌你吧,她家里的状况有点复杂。」冯老闆一副有口难言的样子。「这些话本来不该由我说的……你见过绢婆婆吗?」
「见过。」
「你看她几岁了?」
「这……」张雷脑中唤出绢婆婆的样貌。「感觉有超过一百岁吧。」
冯老闆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她几岁,没有人知道,妍依也不知道,或许绢婆婆本人也算不清了,但她是我看过活最久的人类。」
张雷脑中再度出现绢婆婆的样子,如果说她有千岁、万岁,自己或许都会相信吧。
冯老闆继续说:「但是和长寿的她不同,他们家的人,不管是直系血脉,还是后来嫁进来或入赘的姻亲,全部都在年轻的时候就花葬了,活最长的应该妍依的母亲,但也是三十多岁的时候就走了。这么长的时间,就只有自己活着,看着这么多家人离去……」
所以崔妍依才会在提到花葬的时候,显得那么莫可奈何吗?
「妍依她觉得自己也会和其他家人一样,早早的面临花葬,如果在这之前和其他人相恋,或许就会带着那人进到他们家的诅咒里,一起早早花葬,又或是因为自己的花葬,让对方得忍受失去另一半的痛苦,甚至让对方认为自己只是被找来继续照顾绢婆婆的工具而已。」
这就是她拒绝自己的理由吗?
张雷觉得心被扎得疼,如果是因为这个理由,他似乎可以理解。花葬所带给这个城市的痛太多、太大了,所有事情只要一牵扯到花葬,大家的态度都会软化下来,变成体谅和怜悯。
但是即便理解,张雷还是不希望就此远离崔妍依。
自己原来是这么自私的人吗?张雷苦笑。
既使不知道哪天会说再见,或根本来不及说再见,张雷依旧想要把握能和崔妍依相处的每分每秒。
「抱歉,冯老闆,我下次再来帮你!」
他下定决心,要让崔妍依看见自己的真心。
如果对方是刻意在躲人的话,那还真的见不上面。
张雷想起几个月前急着拼命製造第二次见面机会的自己,不免笑了出来,觉得自己现在的情况和那时候所差无几。
不同的是,比起那时,现在的决心更加强烈,任务的难度也高上许多。
那时候的自己总觉得到人家家附近悠晃太厚脸皮了,现在则是三不五时就晃到伞店,甚至站在那里等了好几个小时,但店门却始终没被打开。
为了躲避张雷,崔妍依连生意都不做了,真的是铁了心要断绝和张雷的联系。
「张雷哥哥,你怎么看起来闷闷不乐的?」周芷远把脑袋探出桌子问道。
张雷拍了拍她的头,苦笑着不回话。
「你和妍依姊姊吵架了,是吗?」周芷远又问。
张雷望向她澄澈的眼眸,突然发觉小孩子是很敏锐的,不能够轻易的蒙混过去。
没想到自己除了被冯老闆看穿,连小孩子的眼睛都躲不过。
「我也不知道那算不算吵架,但我们很久没见面了,我找不到她,她大概在故意躲我吧。」
「那妍依姊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躲你的?」
张雷扳着手指算日子。「大概有一个月了吧。」
「咦?但我们找不到妍依姊姊,大概是从这星期开始的喔?」
周芷远突如其来的回应,让张雷一阵错愕,没办法马上明白。
接着换郑向悠开口了。「我们猜妍依姊姊该不会是因为和张雷哥哥吵架,所以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