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树枝,直到血腥味淡到闻不见时,两人才挑了棵树下、席地而坐。上官渊熟门熟路地摆弄树枝,自腰间取出火石摩擦生火,不一会儿篝火燃起,才又清晰看到彼此的脸庞。
篝火燃得炙烈,烧红的树枝劈啪作响、从根部迸出细碎的小火花,墨御轩俊美的脸蛋在昏黄篝火映照下,明暗交错、更显五官立体分明。这时,上官渊才看到墨御轩胸前银白色锦袍上,让人划出一道兇狠的红痕,宛如月白雪地上静静躺着的一只红梅枝,带点残酷的妖艳,隐约可见翻出的血肉。
虽然墨御轩面无表情,但那伤口看起来很深、很疼
凝睇着他,上官渊说道:「将军,那伤有点严重,我帮您包扎一下吧。」
墨御轩瞥了他一眼,点头。他试着松开腰封,兴许是伤口疼,他解衣的动作相当迟缓,上官渊于心不忍、便道:「我来吧。」
不待墨御轩回应,他便逕自欺近墨御轩替他解了衣带。凉风中那清淡的芙蓉幽香又朝他袭来,裊裊缠绕着他、好似火石一般在他体内擦出火苗,燃起一簇火焰、让他有些躁热。他微微别过头、但眼角不自禁又瞥向上官渊,看着他是如此地贴近、近得几乎可以感受到他的温热,在昏暗的篝火下这动作又更显曖昧,令墨御轩心跳如擂鼓鸣金,可却只有他自己听得见。
不知墨御轩的反应,上官渊只轻手轻脚的件件掀开他的衣裳,动作温柔、神情专注,彷彿手上的是天地间最重要的事情。如此慎重其事的对待,让冷风也变得温暖,徐徐吹进墨御轩的心田,融了田间长年不化的冰雪,令他锐利的眸子软了一圈。
不一会儿,墨御轩衣襟敞开,平坦健壮的胸膛裸露在瑟瑟秋风中,眼前那怵目惊心的伤口极深,让上官渊顰眉,「很疼吧。」
见他脸上似是怜惜又似心疼的神情,墨御轩不自觉地勾起唇角。
他微微应了声:「恩。」
上官渊摇摇头,取出腰间的水袋、襟口里的手绢,想将手绢沾湿替他清理伤口。
这时墨御轩凝视着他说道,「你怎么身上总有女人的味道?」
上官渊一面低头浇水淋在手绢上搓揉,一面笑得顽劣:「没办法,青楼的姊姊们实在太热情了。」
俊脸上的痞气,像针似的、刺得他眼疼,墨御轩别过头、说道:「小小年纪就这么常跑青楼,小心衰竭而亡。」
此刻,篝火里的火花像喷进他心坎似的,烫得他兴起一股抹不平的烦躁,使他平静的语气里竟也带出料峭冷意,驱走了方才的暖意,让夜风更加透凉、冰寒如骨。这内热外冷的冰火二重天,将他搅得天翻地覆、难以平静。
他不高兴?可是为何不高兴?
上官渊专心的浸湿手绢,没注意他语气里的变化,只笑着打趣道:「行啊,将军,话越说越多,成为话癆指日可待。」
「闭嘴。」墨御轩咬牙道。背地里思忖着,平日是不是太宠他了,让他有恃无恐无法无天的什么话都敢说。
闻声,上官渊抬头见墨御轩不悦,噗哧一笑,「逗你的呢,别生气。」随即便拿着沾湿的手绢,准备替他清理伤口。
此时墨御轩瞥了上官渊一眼,便见着他握着的手绢边缘绣着一个『璃』字,倏然、墨御轩瞇起眼问,「那手绢是姑娘给你的?」
上官渊楞仲、停下动作,「是我妹给我的,怎么了吗?」
「你脑子有病吗?怎么拿你妹妹的手绢给本帅用。」墨御轩挑眉说道。
暗忖他不知道姑娘手绢送给男人是甚么意思吗?而且手绢还是他妹妹的,这岂不是乱伦?
上官渊眨了眨眼,不太理解是哪里不对,沉默半晌,他恍然大悟似的,訕笑道:「哎呀,反正她又不知道,也不会要将军负责,而且我妹跟我是双生子,漂亮的很,将军想娶我还不乐意呢。而且要不是将军有洁癖,我还捨不得借您呢,别嫌了,凑合凑合着用。」
「」墨御轩无言。
居然还说捨不得?他是真的不懂还是装傻?至此,那貌美矜贵的脸庞彷彿结成了冰,无须开口也能让人感觉出他的不悦。
上官渊看着眼前男人深不见底的眸子、迸射出似厉鬼索命的戾气,让他不由嚥了一口唾沫。现在也没别的东西可以代替呀,他真不知道一条手绢而已为什么要这么生气。他不敢再发话,低着头赶紧把伤口擦乾净,随后从兜里取出伤药,将浅绿的膏药沾在指尖、轻轻地替墨御轩抹上。
又道:「唉,别生气,赶快擦擦就好了。」
墨御轩不语冷着脸,眼眸半垂凝视上官渊,由着他涂抹。当他冰凉的指尖划过肌肤时,便似有道电流窜入他的心坎,有些麻又有些痒。温热的鼻息随着他的吐息洒落在胸膛上,那原本即存在的火苗,彷彿瞬间燃成燎原大火,麻痺了他的伤疼、成了一种致命的诱惑令人窒息。
墨御轩蹙起眉心、不着痕跡的倒抽一口气,驀然、他夺过上官渊的伤药。
「你离本帅远一点!」
事情、好像即是在那时候变了调,只是当时他不明白这些莫名的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