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点头:“是。”
转身进了殿,在里面呆了好一会儿才出来,明玉急忙走过去,“陛下是不是叫娘娘进去了?”
内侍吞咽下口水,躬身道:“陛下正在处理朝务,烦娘娘再等等。”
苏暮雪为人谦和,是后宫里最好说话的人,轻点头:“好,本宫等等。”
本以为马上便能召见,没成想,这一等,等了足足两个时辰,苏暮雪本就身子羸弱,吹了两个时辰的冷风,脸色已经不是白了,是那种病态的红。
她身体抖得很厉害,暖炉已经彻底冷了下来,没了取暖的物件,纤细白皙的手指冻得又红又僵。
她试图轻轻动了动,好像不听使唤。
明玉看她脸色红得不正常,焦急得不行,让内侍又去殿里禀报了一下,须臾,内侍出来,脸色难堪。
“陛下口谕,让娘娘等着。”
苏暮雪身体一歪倒在了明玉怀里,明玉扶住她,“娘娘。”
苏暮雪颤着唇说道:“无碍,既然陛下要等,那便等吧。”
言罢,长廊那端有内侍拎着两只刚被射杀的大雁走过来,大雁羽毛上都是血,眼睛一睁一闭,意识在渐渐消散。
只是经过苏暮雪时,大雁眼睛倏然睁开,眼神和苏暮雪的撞到一起,那抹悲怆跌进苏暮雪眸中。
她受不住,身体向后踉跄一下。
“娘娘。”明玉揽住她的肩膀。
苏暮雪脑海中都是大雁方才垂死的样子,心不知为何跳得飞快。
内侍意识到自己冲撞了皇后,急忙跪在地上,磕头道:“娘娘恕罪。”
苏暮雪问道:“这只大雁怎么了?”
内侍回:“陛下喜静,受不得大雁的惊扰,是以……”
苏暮雪本以为是其他的原因,没料到只是因为萧安辰喜静便被射杀了,心里隐隐生出一抹异样。
她摆摆手,示意内侍离开,随后又发现有飞鸟被射杀下来,还未来得及做他想,远处传来哒哒的脚步声,接着是嬉笑声:“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王嫣然踩着悠然的步子走近,屈膝作揖道。
苏暮雪示意明玉松手,站直,勾唇浅笑:“王贵人免礼。”
王嫣然站起,故意似的问道:“娘娘为何在殿外站着,怎地不进去?”
这话问的极其惹人厌,她就是故意说的。
苏暮雪淡声道:“陛下正在处理朝务,还未召见。”
“是吗?”王嫣然笑笑说道,“陛下曾亲口许诺,臣妾可以随意进出庆和殿,这样,我先去看看,兴许陛下正好忙完,皇后便可以进去了。”
说着,她抬脚朝前走去,守门的内侍见状没敢拦,悄悄退后。
王嫣然进殿后一直没出来,殿内隐约传来嬉闹声,距离太远,听得不是很清楚。
苏暮雪站在冷风中,发丝被风吹得扬起,脸色忽白忽红,细长的眼睫上染着水雾,眼眸深处映出抹浓重的红。
似是站不住了,她身体无意识晃了晃,手指不只泛着红,还冻出了青紫色,她羸弱的像是随时被风吹走似的。
又等了半盏茶的功夫,周嵩出来,笑着说道:“娘娘,陛下还有朝务尚未处理完,不如娘娘先回宫,等陛下得空了,娘娘再来。”
足足站了半日,吹了半日的风,人都快要站不住了,依然没被召见,苏暮雪要是现在还不明白萧安辰何意,那她就真的枉为云风国的皇后了。
他在给她难堪,一个连新纳的贵人都能随意出入的地方,她,云风国的皇后却不能进。
他在用行动告诉她,他是帝王,只有绝对的臣服,她才能安好。
不然——
像今日这样的羞辱会经常发生。
苏暮雪唤道:“明玉。”
明玉上前把手里的画像交给周嵩,苏暮雪说道:“有劳周公公呈给陛下。”
“是。”周嵩身手接过,躬身道,“恭送娘娘。”
转身步下台阶的时候苏暮雪几次差点摔倒,她紧紧握着明玉的手腕,低声道:“不许哭,挺直背脊,向前看。”
明玉哽咽回道:“是。”
风寒来势汹汹,苏暮雪病倒了,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寝殿里来来往往的人,还有怒吼的声音:
“救不活皇后,你们谁都别想活!”
年轻帝王眼神犀利嗜血,凝视着跪在地上的一排人,沉声道:“朕要皇后安虞。”
太医们不敢耽搁,站起身走到殿外商量对策,皇后病症来得又急又猛,加之长期服药,身子已经羸弱不堪,根本经不起再大剂量的汤药,可若是不用药,风寒一旦加剧,恐有性命之忧。
如何用药?
用哪些药?
成了太医们最头疼的事。
他们在一旁小声商量对策。
周嵩是越发看不懂了,帝王这是在意还是不在意呢?
其实连萧安辰自己都不知道在意还是不在意,但有一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