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勾上他纤细的,灵巧的,少年人的手指。
【二】
我很喜欢这个游戏。虽然我从来没赢过。我不知道我是喜欢这个游戏什么。少年人的手在我的面前虚虚一晃,立刻就变了一个数字。
一是一根纤细葱白的食指;二则需要加上最纤长的中指,少年人的手并不大,最顶上的指节有握笔留下的茧的痕迹;三则带有无名指,最不影响使用的一根手指,却最直最好看,这个动作也像约法三章,赌咒发誓;四有小拇指,那是最可爱的指头,灵活可爱,朝我弯了一弯,像一个小精灵在打招呼;五是大拇指,于是他那完美的,可爱的,少年人的手就此向我展开,脉络分明的掌纹在我眼中分毫毕现情不自禁的,我用我的手掌,去碰触他的手掌。只一下,我就收回了:满十,回收一只手哦。
椎蒂的神色明显变得焦急起来;我已经完成了一轮五加五等于十,现在留给他的只有我的另一只手。
他的视线在自己的两只手中来回逡巡,像是在找一个更合适的数字。
六是老式的电话,现在成了一种状态的形容词;七是拇指、食指和中指合并成的一个小尖锥,像鸟喙,下一秒就要啄你;八是拇指和食指形成的直角,像一把枪,轻轻开到你的心上;九是勾起来的誓言,让人想到倒挂的鱼钩,只有愿者上钩;十是一个拳头,当少年人握起拳时,骨节便分明地展示出来,让人忍不住想挨个摸上一摸,看看这些鼓起的圆圆骨节,是不是藏在皮肤底下的珍珠。
姐姐,我赢啦。
是的。
姐姐好笨。
嗯。
椎蒂,不要这么说姐姐,她让着你的。
你还没进门呢,就向着人家了?
椎蒂!
哈哈哈,小孩子也开你玩笑呢。
哎,不过椎蒂,不要随便说别人笨
椎蒂。我说。
嗯?他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我。
我笨。我说。
好啦姐姐!姐姐聪明。他难受地仿佛坐不住一般,在位置上小幅度地挪动了一下。
我用力把头甩到一边,不去看他那双因为不安摇晃起来的腿。
太可爱了。太可爱了。
我想。
椎蒂的鞋是黑白经典款的板鞋。几年前这双鞋特别流行,它在橱窗里与各种各样的衣服百搭,完全就是时尚的代名词。这些年不流行这种鞋了,奇奇怪怪的鞋底气垫虚抬了人的浮躁,却没有让人的脚变得美上一分。
充满活力的少年人裤脚微卷,却卷的并不整齐,露出纤细的脚踝和优美的跟腱;只是一步不慎,踩入了雨后泥泞的地里,刹时沾上了细细小小的泥点。
小心些,刚下过雨。小姨妈帮钟先生提了两箱水果,此时听到动静微微回过头来,一可,帮忙照看一下弟弟。
椎蒂回头瞥了我一眼:不用了
我背着办公用的笔记本电脑,以备(临时加班)不时之需;行李箱里是随身衣物,因为没法在湿泞的地上拖行,只能提在手里;还有一袋是公司发的年货,也算是送礼通用的保健品。
椎蒂,我说,鞋子脏了要自己洗。
椎蒂立刻转身,故意把泥地踩得啪啪响,泥点四处飞溅,连圈在篱笆里的鸭子都嘎嘎地跳着飞开去;我走得很慢,那些泥点不幸的一个也没有命中我的东西,反而溅了一点在钟先生手里的茅台包装上。
椎蒂!
哼。
爸妈,我回来了!一可这次也回来了这是钟先生,我男朋友。钟先生,这是我爸妈。
叔叔阿姨好。
外公,外婆。
一可回来啦!外婆拉住我的手,又抬头看了一眼钟续,坐!喝杯茶吧?我去给你倒。
客气了,客气了!这是椎蒂我的养子。
哦,哦!喝点什么啊?可乐要不?
您客气了!椎蒂他
可乐,就要可乐。椎蒂对着外婆挤眉弄眼,外婆行行好,我只要一纸杯就够啦!
好,好!
外婆,我来帮您吧。我说。
你先去放东西吧!要喝什么?
我等会自己倒就行!谢谢外婆。我放下年货,提着行李箱上楼。
脚步声却并不只有我。
椎蒂哒哒着鞋就追了上来,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你先别上来,先换拖鞋。
哦。
小朋友自讨没趣,又要往楼下走,临了两步又回来:姐姐,卫生间在哪里?
楼上。我侧开一点位置,着急吗?
一阵风从我身旁刮过,很快便响起关门声。
向来只有我一人用的卫生间,此刻落下了锁,钻进去一个生性狡猾,却涉世未深的妖精。他晚上会住在哪里呢?
【三】
这磨人的小家伙蹬蹬蹬地将屋子翻了个底朝天,在一众洞开的房间中唯独看中了屋顶的阁楼。
我要睡楼顶!小朋友插着腰,却不对着小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