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
恩。男人慢慢睁开眼睛,黑暗中一双眸子亮得像星子,这世上不会有第二个人有这样的眼睛。
秦元看去只觉得一股寒将她从头到尾浇了个透。她不敢再看,转过身背对着秦方。
秦方炙热的手臂仍压在她肩颈处,身体的异样延迟传来,透过吊带睡裙裸露的肩头触及湿润的空气,有些凉。
秦元却觉得被子下的身体更凉,她蜷缩成一团,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身侧的床垫塌陷下去,随即覆上一具强壮火热的躯体。
秦方火热的胸膛贴上她冰凉的后背,心脏贴着她咚咚的跳,微小的震动经过皮肤的传导无限放大。
秦元许久没有眨眼也没有喘气,吸进去的一口气在脏腑里停滞,整个人毫无生机。
秦方将她扳过来,眼睛湿润,抚着后背帮她疏导呼吸:怪我。
眼眶旁边青筋几欲爆出,半晌没动静的鼻息随着一下下的抚摸骤然恢复,眼泪伴随着哭声喷涌而出。
恨他,要怎么恨他?他们是血脉相连的亲人,是父亲母亲引以为傲的孩子
秦元手指陷在他皮肉里,忍不住攀在他颈窝恸哭。
两人紧紧相拥,秦方的眼泪无声掉在秦元的丛丛秀发里,蓦然消失不见。
剪不断理还乱、
到如今这个地步,到底是谁的错呢?
秦元的哭泣像一场骤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她的担当并不比秦方少,事情在脑海中一件件回笼,事非所愿,无论如何,都已经无法挽回了。
只是现在,两人身体像幼时那样亲密地贴在一起,秦方又硬了。
他丝毫不尴尬,泰然自若地问秦元:要开灯吗?
有人不尴尬就有人尴尬要命,秦元想先撤出他的怀抱,却被压制着不能动弹。
想着开灯或许两人能好好谈谈,便应他:开吧。
而后故作随意地问:现在几点了,今天我还安排了去拜访几个合作伙伴。
秦方起身打开床头柜的台灯,今天的拜访我让俞翔换成他能做主的出席,你休息休息。
暖色的灯光将秦元的身体涂上一层油画的色彩,玲珑有致的身体包裹在绵软的丝绸里,乳尖微微凸起,将睡衣上大片的郁金香印花顶出一点蓓蕾,脸色略显宿醉的苍白,像个易碎的瓷娃娃。
秦元还想说什么,抬头撞进秦方赤裸裸的眼光里,于是默默低头钻进被子里裹得严严实实,秦方收起目光抄起手机发信息,边发边回秦元前面的问题:九点了。
放下手机秦方接了杯温水并一板药递给秦元,虽然做了措施,但是以防万一。
秦元拿过药,心往下沉了沉,什么都没说,掰出两片吞了下去。
血缘中的熟悉和亲密在哥哥晨勃着喂妹妹喝避孕药的诡异气氛里消失殆尽。
秦元低头喝完水,抬头正视秦方开口:是个意外,就都忘了吧。
秦方并不应,只嘱咐她:等会儿早餐到了多少吃点。
明明是她喝多酒失了智他的反应,她看不懂。
单向的对话戛然而止,他们的对话总是这么短促,要么是二人心领神会不须说太多,要么是二人像现在这样话不投机。
对峙间,门铃响了,秦方穿着一身丹褐色暗纹的睡袍慢悠悠下楼去开门,不知为何,秦元从他的背影看出来一派隐隐的欢来。
为什么呢?因为她最狼狈最不可告人的一面吗?
她随便找了件毛衫套上,将窗帘一把拉开,雪光驱散幽暗。外面森林里一派银装素裹,树梢里隐隐透着远处的房顶,烟囱里冒着热气,秦元爬上窗边宽厚的木桌,坐着出了神。
咔哒一声,秦方带着刚送来的早饭上了楼,入目秦元正双臂抱膝,紧靠着半面巨大的玻璃窗垂泪,一颗心骤然紧缩,冲上前将她整个人抱了下来。
她一言不发,秦方像只斗败了的苍鹰,骄傲的羽翼不复舒展。
商海浮沉数载,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决定,现在他真真切切的后悔,自己是不是越界太快。
秦元对自己的每一分残忍,莫过于利刃将秦方剥皮拆骨,百倍千倍显化在他身上。
轻轻将怀中的人放在沙发上,秦方将特地嘱咐厨师单做的中式茶点一一摆开,柔声问她:有什么想吃的吗?
秦元呆滞的目光一一扫过,像个木偶娃娃无神,而后笑着看他摇了摇头。
秦方的心又被狠狠蹂躏,他拿过秦元最爱喝的软糯赤豆粥用勺子舀了一勺勺喂给她,眼见一小碗粥见了底,秦方略有点成就感准备拿另一样茶点。
秦元突然仓促着推开他,踉踉跄跄起身跑向洗手间,哇的一声将刚进食的东西一股脑全吐了出来。
她吐完抬起头,秦方正站在门口的逆光里看她,眼神不明,她扯起嘴角一抹笑对他说:有点恶心,你放心,药我会重新吃。她从来都知道怎么样戳他伤口最痛。
秦方嘴唇抿成一条线,一言不发将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