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竹帘看到巍峨的城墙,灵鸟部的暗卫在飞簷监视,马车在一道道关卡受检,驾车人递出手諭信物,畅通无阻的入内。
两名灵鸟部的暗卫将雪鹰带往清冷的宫门,或许这里曾经有过勾心斗角,最终尘埃落定,所有的爱与恨都埋葬成青砖粉墙,殿上方的匾额积满灰尘,字跡模糊,里面打扫乾净,摆设都是崭新的,皇帝萧云面容疲惫衣着朴素,柳问麒、莫忧、柳凤、杨笑、子雪都在,眾人脸色凝重,柳凤多是担心雪鹰,喜鹊道:"陛下,外面已派人严加看守。"
萧云道:"都坐吧!雪鹰,辛苦了。"
雪鹰道:"这是分内之事。"
萧云道:"你槐叔应该还在仙京,他获罪于天,无所祷也,你被受封西鹰,对于神魔之主出世应当知道该怎么做。"
雪鹰沉着脸不答话,柳问麒道:"神魔之主跟纪容不同,今非昔比如何同日而语?"
莫忧道:"楚库国那边谈不拢,眼下只能派人悄悄潜入国境抓拿萧桓,陛下,我怕的是萧桓在楚库国有所布置,曼珠沙华本是从绝死裂谷而出,必须抢过此剑才能封闭那个空间。"
萧云道:"莫门主,孤知道其中难处,而神魔之主违反诺言就是希望一切失控,槐安自从从天牢离开后,被仙京召回便迟迟未出现人间,现在只能请柳庄主和雪少侠协助天朝,雪少侠心怀天下、泽被苍生、修为高深,瘟疫带来严重死伤,江南差点覆灭,若是让他继续横行无阻,人间很快就被倾灭。"
雪鹰神色漠然,柳凤忧心忡忡地望着他,杨笑低声在他耳畔说着,柳凤才收起目光压着满肚子话,柳问麒和莫忧提出对萧桓围杀截堵的策略建议,萧云审度分析,雪鹰全然不听,他感觉巖江的荒芜在自己心中成为荒漠。
喜鹊脸色沉重,快步入内低声在萧云耳畔耳语,萧云叹气道:"真是没一个让孤省心。"
接着他们走了,雪鹰像是一个失去灵魂的躯壳,神色平静到苍白无力,柳问麒还在同莫忧说话,柳凤忧心的拍拍雪鹰肩膀,压低嗓音道:"阿鹰,我知道这很难接受,我听到时也很震惊,居然是纪容,我的天哪!太夸张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去猜到,那样一个谦和温柔、翩翩公子,抱歉,我不是故意要打击你的……实在是……唉!"
杨笑不太会安慰人,硬邦邦道:"阿鹰,你若是想找人谈谈,你柳师兄或是我都很愿意……"
雪鹰道:"陛下修真过吗?"
"???"
雪鹰重复一次,柳凤道:"没有吧!怎么了?"
雪鹰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萧云,察觉到非常薄弱的灵波,每个灵波皆有自己独特之处,如同指纹不会重复,芦苇丛中,那四个石像中穿着前朝官服,面部被楚休寧毁去的那尊,残留灵波与萧云的一模一样。
雪鹰将此想法说予杨柳二人,柳凤传音给官琴儿让她去调查,杨笑想着:"如果真是如此,那陛下多年前便埋下杀机,不管是对萧桓还是……"
文燕入殿拱手道:"柳庄主,陛下派我来协助您杀萧桓、夺回曼珠沙华、封闭绝死裂谷。"
柳问麒冷冷道:"还真是谢主隆恩啊,借一个不是修士的暗卫给我,他还真够省的。"
莫忧握住他手腕,示意他慎言,雪鹰想起许久不见的贺忘笙,道:"贺将军回来了吗?他跟晏殊都还好吗?"
此言一出,眾人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尤其是文燕像是全家背叛死罪的恐怖神色,雪鹰心往下沉,看着柳凤询问道:"怎么回事?"
柳凤转头将问题丢给莫忧,他又转向莫忧,沉声道:"发生何事了?"
莫忧还是决定自己说了,缓缓道:"阿鹰,这件事情错综复杂,要归咎在很多方面,你经歷过这么多生生死死,明白我的意思吧?"
雪鹰看着她,点头,稳住情绪道:"他死了?"
杨笑看着柳凤,柳凤握紧扇柄的指节发白,神色紧张。
柳问麒高大的身子站在莫忧旁边,文燕警觉道:"你们现在还没跟他说?"
莫忧道:"我说,我现在说,阿鹰你跟我来。"
柳问麒握住手腕莫忧,莫忧轻拍他手臂道:"没事,我会处理好的。"
柳问麒面如寒霜,莫忧摸摸他脸庞柔声道:"问麒,没事的,嗯?"
柳问麒只好放开手,雪鹰冷汗滴落,他怀着最坏的心理准备踏出宫殿,两人在荒废的井口边,莫忧观察雪鹰,道:"反逆之战的胜利是陛下与纪容的交易,纪容帮忙陛下收回贺北军,陛下同意将曼珠沙华交给纪容,纪容将北疆的犬戎军转移到东方,并将王鐸带领的贺北军一网打尽,他瞬间就将其覆灭,把死人的魂魄交给毕方君,禁錮后形成新的百鬼夜行。"
"纪容将贺北军覆灭后,将剩下的犬戎兵还给陛下,宣称这就是最忠诚的贺北军,并告诉陛下,他想要的话,可以将整个天朝的百姓都投入绝死裂谷,包括陛下与所有臣子,他会这么做只是要让世人明白一个道理,没有任何人有资格跟他做交易、不能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