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起来。边套边屋外看了眼,压着嗓子问:“菲菲,咱姑爷第一次来家里过夜,让他睡沙发能行么?”
“有什么不行的。”许芳菲扶住妈妈的肩,轻轻一跃从凳子上跳下来,扑扑手,笑说:“妈,我和郑西野都是当兵的,褥子往地上一铺就能当床,没那么娇气。”
“话不是这么说。”乔慧兰还是有点忧心,“阿野毕竟是大城市长大的孩子,家庭条件也优越,往后你们结了婚,他就得叫我一声妈,我当然得尽可能地照顾好他。”
听见妈妈的话,许芳菲心中颇为感动。她伸手轻轻握了握乔慧兰的胳膊,怅然说:“妈,阿野他妈妈很多年前就去世了,他爸爸又是植物人,他是吃军区大院百家饭长大的,从小到大孤家寡人,确实很可怜。”
乔慧兰本就是善良心软的性子,越听越觉心疼。她低叹一声,拍拍许芳菲的手背,叮嘱道:“所以啊,你以后一定要对阿野好,对他的生活多照顾,对他的工作多支持,要让他感受到家的温暖。”
许芳菲认真地点头:“嗯,我一定会。”
套好枕头,乔慧兰余光瞥见书桌和墙壁的缝隙里,藏着几颗巧克力包装纸,顿时翻了个白眼,边动手收拾边碎碎念地吐槽:“小丫头片子,又刷完牙偷摸着吃零食,我看你什么时候蛀牙……”
许芳菲觉得好笑,噗嗤笑了声,抱着枕头便准备出去。熟料一扭头,看见郑西野高大的身躯竟斜靠在卧室的门板上。
他唇畔懒勾,神色随意而散漫,眼皮耷拉着,直勾勾地瞧着她,不知已经看了她多久。
许芳菲被小小地唬了下,抱着枕头走过去,低声问他:“你站在这儿干什么?”
郑西野慵懒地说:“原本想进来帮忙,走门口了发现你和阿姨在聊天,就没敢打扰你们。”
许芳菲惊讶,舌头都有点不利索了,磕磕巴巴:“那刚才我和我妈说的话,你、你不是都听见了?”
郑西野点头:“嗯。”
许芳菲脸上立刻飞起两朵小红云,心中窘促,埋下头,脚下步子也跟着加快。
她抱着枕头绕过他走出去,到客厅的沙发前帮郑西野铺床,半天才鼓起勇气回眸看他,试探着挤出一句话:“……我跟我妈说你小时候吃百家饭那些事,你会不会不高兴?”
郑西野瞧着她,似有些疑惑:“我为什么会不高兴?”
许芳菲囧囧地支吾:“小说和电视剧里,不都是这样的剧情设定吗,身世悲惨的强大主人翁,都有一片逆鳞,不能碰,不能提。我以为你也不喜欢我说你小时候的事。”
小姑娘时不时就会冒出一些天马行空的想法与言论,多年来,郑西野习以为常。但,尽管如此,在听见这番“逆鳞理论”时,他仍旧忍俊不禁,觉得这崽子简直可爱到无可言喻。
“别人提,我可能会不高兴,因为摸不准其他人提这个是出于什么心理。”郑西野饶有兴味地盯着她,“可你又不是别人。”
小丫头微怔,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郑西野伸手轻轻捏了下她的脸蛋,柔声道:“我知道你喜欢我,你关心我,你很爱我,从你嘴里说出来的所有关于我的事,出发点都是善意的。崽崽,你对我的感情和心意,我再清楚不过。”
许芳菲心跳噗通两下,脸颊的温度不可控制升得更高,别开视线不敢看他,嘴角却悄悄翘起来,抿嘴傻笑,不说话。
郑西野瞧着姑娘红扑扑的脸,被那两片艳丽娇俏的红霞勾得手心发热,心也酥酥的,像小猫在他怀里打着滚儿挠痒痒撒娇。
突的,郑西野开口,很平静地问:“你晚上睡觉有没有锁门的习惯?”
许芳菲愣了下,茫然地转过脑袋看他,并不知道他问这是什么意思。只是下意识点点头,老实巴交地回答:“有。”
郑西野说:“今晚别锁了。”
许芳菲呆住,脱口而出:“为什么?”
郑西野便弯腰贴近她,在她腮边落下一个柔吻,音量极低地说:“给你男人留个门。”
唰的一下,许芳菲脸蛋和耳朵根全都红了个透,羞窘交织,圆圆的脑袋几乎烫到冒烟。
天晓得,光是回忆起前几次的火辣缠绵,她便心尖抽颤,两条腿都是软的。
郑西野等了几秒钟,没等来姑娘的回答,又用指背温柔描了下她的颊,问她:“听见了吗?”
小崽子窘得以手遮面,好半天才蚊子叫似的应了句腔:“唔。”
半夜两点多,大年夜特有的爆竹声与鞭炮声终于逐渐沉寂。贪玩的小朋友们被各自的家长下令回家,他们依依不舍地挥挥小手,与小伙伴告别,凌城的夜归于静谧。
许芳菲睁着一双大眼睛缩在被窝里,心脏扑通狂跳,细心留意着房门外传来的所有响动。
整个屋子很安静。
只有外公轻微的鼾声,还有主卧里传出的,小萱偶尔叽里咕噜说梦话的声音。
许芳菲心里有些小忐忑,有些小紧张,又有些小期待。她从被子里露出半颗脑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