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芳菲笑了下,语气柔婉:“我都了解清楚了,大家平时都在工作活动都在生活区,现在的防护措施也很完善。辐射量很少,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不会对身体有太大伤害。”
郑西野:“伤害大小,损伤多少,全是因人而异。有人在微辐射的环境里工作几十年,依然能长命百岁,也有人待个几年几个月就出各种毛病,崽崽,你怎么确保自己就是最幸运的那一拨人?”
许芳菲笑意浅浅,反问他:“你每次出生入死的时候,也能确保自己最后可以平安无事吗?”
郑西野唇紧抿,盯着她,突然无言以对。
许芳菲伸手轻轻抚上他的脸庞,说道:“阿野,我们都是军人,都有自己肩上的使命。是你教我的,身负重任,不可退缩,不可放弃。我现在以及未来做的所有事,都只是在沿着你,你母亲,以及无数先辈的足迹在前行。作为一个女兵,作为你的妻子,我追随你的脚步,保家卫国,责无旁贷。”
郑西野瞳色沉寂,没有说话,只是深沉凝视着许芳菲的容颜。
微凉的月光将年轻姑娘笼罩其中,她洁白、轻盈而柔美,仿佛天神无意间遗落人世的一场绮梦。
如果是数月之前,郑西野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阻止许芳菲。
她哭也好,闹也好,伤心也好,生气也好,他不会允许她去雾白,不会允许她去接触哪怕一丁点的伤害与风险。
她是他的小姑娘,是他的小崽子,是他捧在掌心千辛万苦呵护大的毕生挚爱。她只需要永远天真无邪,永远无忧无虑,活在他的羽翼下,安稳度过一生。
但此刻,郑西野明白自己不能。
她十八岁时,青涩年少,懵懂无知,他在任务最后关头的临别之际,送给她一句祝福——希卿生羽翼,一化北冥鱼。
当年那朵阴暗迷雾里开出的稚嫩小花,已经完成了他对她的期许,也完成了她和他的约定。
她彻底长大了。
已经能独当一面,也已经能随时做好准备,为这片被他们视为信仰的土地,做出一切牺牲与贡献。
这一次,郑西野没有再阻拦他心爱的姑娘。他只是沉静地注视着她,伸手替她挽起一丝垂落的黑发,捋到她耳后,然后倾身低头,深深吻住了她。
他们就这样亲密相拥,唇舌交缠,拥吻了很久很久。
好半晌,郑西野才放开女孩微肿的唇瓣。
他柔声问:“什么时候走?”
许芳菲伏在男人怀里,指尖轻轻描过他肩上精致的刺绣肩章,回答:“下周。”
“什么时候回?”郑西野又问。
“五月底。”许芳菲手臂支撑着身体,趴起来,凑过去“吧唧”一口亲在他漂亮的薄唇上,明眸闪闪发光:“我都算过了,时间刚好,到时候我就直接回学校答辩,参加毕业典礼,然后……。”
郑西野直勾勾盯着她,明知故问:“然后什么?”
“然后就跟教导员一起打结婚报告。”想到要和他结婚,小姑娘那个开心呀,嘴角的弯弧压都压不住,抱住他左亲右亲,笑吟吟:“婚检、登记、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