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了,晴天。」少年语气温柔地回应,随后的表情就像一场午后雷阵雨,语气有些无力:「我没想到她会真的离开,会真的转学,她什么都没有跟我说,什么都没有留下。后来我一直去问班导,每天烦他,求他告诉我,才知道她转学了。」
「明知道她不想见到你,你为什么又要出现?」龚晴君收起笑意,眼神转为冷淡,「我好不容易才让她稍微站起来一点,你一出现,我之前的努力都会化为乌有。」
少年轻哼了一声,论气场,完全不输龚晴君。「有些事,我一定得亲口对她说。」
「说了然后呢?你到底想要做什么?」龚晴君质问。
少年轻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要她为自己而吹奏,不是任何一个人,是为了自己。一直到她的离开,我才发现,她之前的所有演奏,都不是为了自己,这让我很难过,她居然可以为了别人硬撑这么久。」
「哼,先是深深重伤一个人,现在才来求原谅?」龚晴君满是不屑的说着。
「我并没有要她原谅我!」少年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不知道那种感觉,去年县赛她确实犯了错,当时在管乐里的我无法为她反驳一些什么,你不知道我当时看着她,心里有多么难受!」
「曾睿雨,那是因为你太胆小了,如果你当时勇敢说一些什么,或许徐咏珈就不会离开了。明明是自己喜欢的人,你却没有勇气为她做些什么吗?」龚晴君绝对不会在这种时刻认输。
「龚晴君,你不能忽视其他人的努力!不能只看自己想要看见的……他们只是太伤心了,所以必须找一个人出气,你练了这么久的管乐,应该不会不懂明明很努力了,却还是输掉的那种感觉吧?」曾睿雨直白地讲,没有要退让的意思。
两个少年瞪着彼此,眼里满是较劲的意味。
「我会带出更好的她,我会让庄严后悔当初轻易让她离开。」龚晴君勾起一边的嘴角。
曾睿雨挑起一边的眉头,微笑。「我会拭目以待。」
国文课时,徐咏珈看着窗外发呆着。
郑楚军到底为什么会喜欢自己?
徐咏珈想不明白,最近老为了这件事失眠,脑海中不断盘旋着这个问题。
自己到底哪里好?成绩大概中等偏上一点,也不是特别好。个性?可以说是一点都不讨喜,又是一个遇到挫折就会畏畏缩缩的胆小鬼。长相?拜託,跟郑楚军比起来简直天差地远!
除了这件事外,还有另外一件事困扰着她。
那就是一直不断出现在校门口的曾睿雨,她在庄严曾经的同班同学、在管乐社里最好的朋友以及曾经最依赖的人。
曾经,很喜欢、很喜欢的人。
她吹奏的每个音符,都是为了他,好几个晚上疯狂的练习,就只为了追上他。
她忍不住揉了揉抽痛的太阳穴,此时下课鐘正好响起。
「小珈小珈!」在吃完中餐后,林巧言衝到她的桌子旁,紧张地说:「你可以帮我去管乐教室拿一下乐谱吗?我等等要去找一下班导,可是今天回家一定要练习,不然明天的分部练习我会被首席电死!」
「好啊,我趁现在去拿。」徐咏珈爽快答应,她记得中午的时候有些干部们会在管乐教室内讨论一些社团杂物事,门应该会开着。
她走出高二的教学大楼,外头的天气阴阴的,而且还飘着雨丝,她后悔没有穿外套就出来了,带着些微寒意的风让她打了个冷颤,她加速脚步前往管乐教室。
几分鐘后,她站在鞋柜前要脱下鞋子,发现今天鞋柜里只有三双鞋,其中一双还是龚晴君的,她明明记得龚晴君这时间应该要准备来个美好的午睡,今天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在要拉开大门的那瞬间,徐咏珈听见了定音鼓的轮奏声、法国号的明亮的旋律还有节拍器以及田山的声音。
「不对不对不对!」田山声音不小地说着,挺严厉的,「李宥炘你的重音又下错了,还有这里,这里又快了,你要听一下法国号的声音。再来一次!」他看着总谱上定音鼓的部分皱眉。
于是同样的旋律又再来了一次,但好几次练习下来,田山依旧不满意。
徐咏珈这才发现,原来表面上看似傻乎乎的田山,实际上却是一个比谁都还要专注在于细节的人,难怪除了担任社长、小号分部首席也同时是学生指挥。
定音鼓的节奏快慢不一定,这令龚晴君有些烦躁,但还是认命的陪着李宥炘一练再练,可就算对着节拍器,他跟李宥炘的节奏还是搭不起来。
「先休息一下好了。」田山关掉节拍器,像是被打败般的坐在椅子上,伸手随意拨了拨自己的头发,脸上的表情有些苦恼。
李宥炘放下定音鼓槌,神情黯淡,带着歉意地说:「田山,我现在的状况真的不适合比赛,我可以跟打击声部的其他人商量一下,看定音鼓换谁打,我去打小乐器就好。」
「那我也认真的跟你说,不、可、以!」田山有些生气,「李宥炘,你是我们打击的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