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被永宁宫一个看不过去的宫女揭发出来的,听说陛下当时在殿内找到那个小人,看到上面的名字和生辰八字,气得当场就掌掴了德妃娘娘,若不是有王公公拉着,恐怕陛下当时就将德妃娘娘拖出去杀了。”
“据说陛下当时气得比诅咒的人是他还要震怒。都说那德妃娘娘受宠,可咱们这些在宫里呆了很久的人,多多少少也听过一些传闻,这德妃娘娘是因为像极了陛下最爱的女人,才能独得圣宠啊,而她诅咒的正是陛下最爱的女人,这才惹怒了圣意。”
说到最后,潘胜啧啧摇头:“你说是怎样的美人,才能让陛下如此惦记呢?”
姜沐璃摇了摇头,仿佛对陛下的事全然不感兴趣。
潘胜一双小眼睛落在姜沐璃身上,笑嘻嘻道:“我瞅着阿璃也是个大美人,反正我在宫里就没见过比你还好看的。”
作者有话说:
太子:没想到媳妇第一次离开,竟然是孤主动放跑的,失策了……
除夕
除夕这日,清晨的凉风依旧凛冽,寒雾渺渺,散于闹市之中。
位于朱雀大街东南面的丹晖楼三楼最靠里的雅间内,崔峦掌心托腮,皱着眉,眸色困惑凝视着面前的棋盘。
他执起白子落下,半晌,见对面迟迟没有下黑子,蹙眉一问:“瑾澜,到你了。”
谢缚辞靠坐采光最好的位置,似不怕冷般,雕花窗敞开,风吹拂,撩起他墨紫色的宽大袖摆。
崔峦见他分神,只当还在为公事所烦,便道:“那些事一切都按计划中进行,瑾澜,你也莫要把自己逼得太紧,人偶尔也要放松放松,别说你现在才二十岁,我瞧你那心思闷得呀,一派老成,恐怕陛下都要喊你当爹了。”
“哪里还有点年轻人的样子?成天就知道品茶,下棋,政事,杀人,报仇——”
说到报仇二字,崔峦连忙捂住嘴,讪然一笑。
谢缚辞慵懒地抬眸扫他一眼:“孤一句话都还没有说,你便长篇大论。”
崔峦放下手中的白子,执起一旁的酒盏,仰脖饮了一杯酒水,感叹道:“人生在世,自然要快意,做点自己喜欢做的事,男人嘛,那自然少不了风花雪月之事。”
谢缚辞自己斟了一杯热茶,抿了一口,并没有接崔峦这句话。
崔峦也习惯了他这古板的做派,忽而想到什么,俊眉一挑:“上回在你东宫见到的那姑娘,哪儿来的?我在长安城长大,就从未见过如此美人。”
谢缚辞清晰地看到崔峦眼底的兴趣盎然,那是男人对一个美貌女子产生的本能。
自己表哥是什么德行,他多少清楚。
而如今这种眼神出现在阿璃身上,莫名令他不悦,从而更是浮起一种想要将阿璃珍藏起来,不要任何人看到她一根头发丝的念头。
他沉默不语。
崔峦不死心,继续追问。
罢了,总归崔峦下回去东宫也会见到阿璃,省得他在阿璃面前又追问个没完。
“苏烈那个废物送来的人。”
崔峦瞪大了眼,诧异道:“苏烈?你怎么还把他的人留下来了?不怕他使美人计?”
谢缚辞道:“查过身份了,不过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崔峦怎么听怎么怪,问道:“重点是她的身份?重点是你怎么会让一个素未谋面,不知根底的女人留在东宫?”
按照谢缚辞的性子,实乃怪哉。
“从前我也叫你找几个美人解解闷,你说什么你的人生计划必须一步一步来,没有娶妻便不会纳妾,更不会找别的女人。”
“这个姑娘,可就这样打乱你的计划,你还不杀了她?”
谢缚辞眸色一冷:“表哥,你管的太宽了。”
崔峦心里微怵,吐了吐舌,道:“罢了,你是太子,想做什么也没人可以阻拦。”
这棋反正也下不下去了。
崔峦看了看天色,打量谢缚辞的脸色,道:“要不我把萱儿喊来?夜里咱们也方便一同入宫赴宴。”
谢缚辞神色淡淡,看不出任何情绪:“随你。”
姜沐璃得了太子的口谕顺利出了皇宫,从昌陵侯府附近侯了一个时辰,总算等到苏烈的马车从侯府驶出。
今日佳节,繁闹的朱雀大街车水马龙,人流涌动,昌陵侯府马车在一家酒楼门前停下,苏烈落地下车。
姜沐璃从巷子口缓缓走出,面色舒缓镇定,像是早已准备好了一切。
苏烈见到她,双目不禁瞪大。
“阿璃?”
他大步向前,遂左顾右盼,确定四下只有行路的路人后,匆忙将她拉进巷子里。
“你还知道来找表哥?阿臻那小子是不是被你带走了?!”苏烈脸色极其难看,劈头盖脸一顿下来。
那小病鬼在他侯府里养的好好的,成天乖得不成样,他还当那是个傻子,便没有严加看管,未曾想竟能在侯府里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