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仲明火气又上来了,说:“你要是一直在打仗,今天还用得着我来说?”
尉迟恭:“我回来那天晚上你不是还挺高兴的吗?现在又要问我的责了?”
“那是因为你说你都安排好了!”吕仲明道:“我本来以为这件事没到这个地步!你既然已经犯错了,就不能安分点,让我来解决吗?!”
尉迟恭:“所以现在出了事,又全算我头上了?!陛下责我,我以为你至少会护着我!”
“今天朝上不是护着你吗!”吕仲明道:“在外面护着你回家算账不是很正常的吗?!你还要怎么样啊!难道说夫君你受委屈了,都是别人的错吗!”
吕仲明简直根本不知道怎么跟他说,他有时候执着的点总是很奇怪。
尉迟恭明显很不高兴,又说:“事情已经发生了,还能怎么样?何况是元吉脱逃,只要他能撑三天,明显不是现在这个情况。”
“但就是已经发生了,并州现在被突厥人攻陷了。”吕仲明道:“你知道有多少百姓要搬家,有多少人会被塞外胡族洗劫一空吗?”
尉迟恭道:“国师,我也是塞外胡族,我的日子就是打仗,而我打仗是为了不再打仗,我不是没想过这一层,完全料不到的事,我有什么办法?”
“所以你得想清楚。”吕仲明道:“战后总结,检讨失误,而不是朝我叫唤。”
“我回来是为了照顾你!”尉迟恭道:“我有我的策略!难道要我放着你不管,去追一个窝囊废三皇子?!”
“是的!”吕仲明怒道:“你首先是个将领,其次才是我男人!”
吕仲明执着的是尉迟恭的判断失误,而尉迟恭执着的则是,他是为了吕仲明才回来的。
“我不会替元吉作嫁衣裳。”尉迟恭沉声道:“该死让他自己去死。”
“你们是一起的!”吕仲明说:“我知道你向着世民,元吉倒霉了对他有好处,但是你也不用这样吧!你什么都能料到,只有这件事料不到?!我才不会相信!这不是一句料不到就能推掉责任的。跪了一下午,还没想清楚?”
尉迟恭被吕仲明一语戳破,不吭声了。
“你不服他,所以死活随他去。”吕仲明道:“这样世民就掌握了主动权,可是并州的百姓怎么办?!晋阳的百姓怎么办?!”
吕仲明气得忍不住喘气,他知道尉迟恭生性傲慢,只有在他面前才有所收敛,且早有不守军令的前科,只执着地做他认为对的事。
当初突厥攻打代县时,尉迟恭居然可以不管自己的任务,穿过密道来见自己一面,现在又是扔着黄河边的兵马,玩忽职守,连夜回长安来帮他论法。虽然说两次都是为了自己,但两次都让吕仲明整个人简直压力巨大。
尉迟恭的性格这么不服管,李靖又是迂木一块,吕仲明总是忍不住心想,如果这俩家伙的脾气中和一点就好了,俩人都走了极端。吕仲明知道他这次回来,一切都是计划好的,全说是为了李世民,也不一定。
他与李世民的关系,应当是一半一半,但吕仲明仍忍不住要生气,当年他奉命刺杀突利可汗,还可按个事不成,不能近身的理由,现在已经是率军出战的将军了,居然还能倚仗自己功高武勇,把战争扔着,回家看老婆,谁能驾驭得了他?
尉迟恭这下说不出话来了,心事全被料中。
尉迟恭随口道:“知道了。”
尉迟恭那态度明显是不想和你争论,而不是真的服气,吕仲明也有点赌气,两人都没有说话,尉迟恭侧身躺下,吕仲明本想到地上去睡,但想了想,还是爬上床,两人都没说话,就这么睡了。
半夜时,吕仲明听到尉迟恭起身,不知道在做什么,烦得很,翻了个身,却没有睁开眼睛。直到天命时,尉迟恭才道:“起床了。”
吕仲明伸了个懒腰,迷迷糊糊起来,尉迟恭又给他穿衣服穿鞋子,说:“跟个没长大的小孩似的。”
吕仲明登时炸了毛道:“还说我?!”
“好好。”尉迟恭似乎也消气了,说:“走罢。”
尉迟恭递给吕仲明一个包子,又提着绿豆汁,牵着他的手,于是国师大人便一边吃着包子,一边跟着尉迟恭出去,找李靖集合,预备出兵打仗。
出城时仍有点打盹儿。这次李渊没有亲自来送,显然还在发怒,只有李建成带着李元吉,来给吕仲明道歉,毕竟吕仲明与李靖是前去给他收拾烂摊子。
李元吉简直是被李渊揍成了猪头,眼角还带着一大片淤青,不情愿道:“国师辛苦了。”
“没什么。”吕仲明反倒安慰道:“在长安的日子里,勤读兵法,不可懈怠了。”
李元吉嗯了声,不再说话,李建成祭酒,祝李靖得胜归来,匆匆寒暄片刻后,吕仲明上马,才想起忘了跟尉迟恭说点什么,回过头,只见尉迟恭站在城门下,远远地看着他。
尉迟恭作了个手势,意思是走吧。李靖又在前头催,吕仲明也顾不上再回去交代了,心里有点不踏实,便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