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苏子墨第一次见到苍狼城城主。
透过此人的双眼,很难看透他的内心,喜怒不形于色,城府很深。
罗天武也在打量着苏子墨。
第一感觉,就是文质彬彬,与其他书生并无两样。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苏子墨在平阳镇的诸多事迹,罗天武很难想象,这样一个文弱书生,居然可以镇压两大家族!
紧接着,苏子墨带给罗天武的第二感觉便是神秘,深不可测!
双方的目光在半空中碰撞了一下,很快,罗天武最先露出笑容,朗声道:“久闻苏二公子大名,今日终于得见,赐座。”
旁边一位佝偻身子的灰衣老仆走过来,须发灰白,面容枯槁,眼眸浑浊,搬着一把椅子小心翼翼的放在苏子墨面前。
苏子墨的目光,看似不经意的在老仆身上掠过,也不推辞,直接坐了下去。
罗天武对他很客气,但越是这般,便越证明此次见面不简单。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一城之主是什么地位,什么权势,什么威望?
别说苏子墨如今身份卑微,就算当年他考中功名,罗天武也没有邀请过他。
灰衣老仆站在苏子墨身边,神色恭敬,为苏子墨斟满一杯茶水。
苏子墨的眼中露出一丝玩味儿,大有深意的看着灰衣老仆,似笑非笑的说道:“帮我倒茶,真是委屈您了。”
灰衣老仆的手臂一顿,将茶壶放在桌上,面无表情,退到罗天武身后没吭声。
听到这句话,罗天武眼中精光闪过,旋即隐没。
苏子墨这句话看似无意,但其言外之意,旁人就不得而知了。
有可能是怜惜灰衣老仆年岁太大,又或是想到自己身份卑微,自嘲一番。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此子已经看破灰衣老仆练气士的身份!
“此子……不好对付。”
罗天武暗自皱眉。
灰衣老仆隐藏的很好,但却瞒不过苏子墨在生死间历练出的敏锐灵觉。
苏子墨一语不发,端起茶杯,悠闲的呷着茶水。
罗天武也不说话,指尖不轻不重的敲击着桌面。
半柱香时间过去……
房间中静的可怕,只有指尖敲打桌面的声音在一下一下回荡,气氛压抑。
罗天武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
在这种环境下,换做常人早就承受不住压力,开口说话来缓解气氛,但从始至终,苏子墨的神色都没有变化,目光平静,如入定老僧。
“此子才十八岁,就有如此沉稳的性子,真是棘手!”
罗天武心中暗道,他有些坐不住了。
这实际上是一种心理施压的技巧,谁先沉不住,开口说话,气势上难免落在下风。
罗天武本想第一时间镇住苏子墨,不料一拳打在棉花上,浑不受力,这种感觉很难受。
“苏二公子不好奇我请你来的用意?”罗天武笑着问道。
苏子墨慢悠悠的放下茶杯,侧目看去,淡淡的说道:“还请城主明示。”
“苏家两位公子都是人中龙凤,苏大公子的隐忍,苏二公子的深藏不露,不光是我麾下的五大狼卫,便是我自己也很是钦佩。”罗天武称赞一句。
苏子墨轻皱眉头,说道:“城主不用试探,有话明说吧。”
“爽快,我就欣赏苏二公子这种人。”
罗天武轻笑一声:“你大哥刺杀燕王已经失败,如今重伤卧床,我知道苏二公子心中必定憋着一股怒火。”
听到这句话,苏子墨神色一变。
大哥刺杀燕王?还受了重伤?
苏子墨一年未归,并不知道苏家竟发生这样的大事。
大哥为何要刺杀燕王?
难道苏家的仇人是燕王?
察觉到苏子墨的神色变化,罗天武微微一怔,问道:“莫非苏二公子还不知此事?”
“我不知道。”苏子墨强忍着赶回平阳镇的冲动,摇了摇头。
罗天武自觉在气势上扳回一城,面露笑意,又道:“其实我最钦佩的还是武定公苏牧,当年麾下玄甲铁骑何等的威风?附近诸侯国,哪个不知苏牧大名,只可惜……”
苏牧!
听到这个名字,不知为何,苏子墨心中隐隐作痛。
苏子墨已经感觉到,这个叫苏牧的人,很可能就是他的父亲!
只听罗天武继续说道:“十六年前,听闻武定公遭奸人陷害算计,被燕王下令,屠杀满门,我当时也扼腕叹息,为之哀痛,可惜了一代人杰!庆幸的是,武定公有后,苏家两位公子逃了出来。”
听到这里,苏子墨心中已经明白,很多事都有了答案。
苏子墨一语不发,长身而起,径自向外面走去。
“苏二公子去哪?”罗天武连忙问道。
苏子墨沉着脸,转身看着罗天武,眼眸中泛着血丝,目光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