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的脚步声过了穿堂,沿着抄手游廊而来,廊下红灯高挂,郎君容颜如玉,只是深刻的五官并未被喜色冲淡,隔着数步有酒气飘来。
黎嬷嬷缓缓屈膝,悄悄打量他眉眼,神情冷峻如常,不像喝醉的样子。
无声迎着他进了厅堂,从丫鬟手里接过备好的醒酒汤递给他。
谢钦看都没看,一口饮尽,随后问,
“夫人呢?”
黎嬷嬷轻声道,“夫人想是累极,已在小憩。”
谢钦便知沈瑶睡下了,他神色未动,往浴室走去。
谢钦不惯让人伺候沐浴,黎嬷嬷将人挥退开,静静侯在明间门口,大约等了一刻钟,确信谢钦已朝洞房迈去,方放心地掩门而出。
室内灯火明亮,红烛摇曳。
沈瑶合衣躺在拔步床沿,一张小脸缩在暗处,什么都瞧不见,唯有如山峦起伏的被褥勾勒出窈窕身影。
谢钦看了她一眼很快挪开目光,侧对着她的方向,随后重重咳了两声。
沈瑶被惊醒,迷茫地睁开眼,一道挺拔的身影矗立拔步床外,几乎遮挡出大半光芒。
沈瑶顿了一下,确保身上无不妥之处,连忙起身,“谢大人”
一启齿也不知当说什么,先前约定不同房,可今夜是洞房,外面那么多人看着,如何交待过去,她想听谢钦的主意。
谢钦转身过来,想是喝了些酒,身上酒气未散,他一贯清越的嗓音沾了些许沙哑,
“今夜婚宴,太子到场,言语间颇有试探,新婚分床惹人注意,我兴许得在后院将就几日,等释了太子的疑,再搬去书房。”
沈瑶迟钝的“哦”了一声。
谢钦以为自己说明白了,吹灭了屋内的灯盏,只剩下床前两对红烛,待回眸来,却见沈瑶杵在拔步床前不动,谢钦一时也有些犯难。
屋子里光线突然暗下来,原先的尴尬被放大无数倍。
沈瑶将谢钦方才的话嚼了几遍,回过味来,谢钦怕是要与她一道在喜房睡几日,这里只有一张拔步床,余下便是罗汉床了,他那般高大如何挤在罗汉床上,
她当然可以,就是如何启齿。
“谢谢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