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国师,请你帮忙,”她有些喘。
&esp;&esp;次日书行省中,是公冶国师亲笔,说小星徘徊紫微,帝车叁星被扰,是士不达于天子,而九卿属有误之象,提醒皇帝,省中如果除授官职,必须谨慎,不要选错了人。
&esp;&esp;执事看到息再读完,借喝水掩笑,以为国师说了什么好话,却又见他扔了书,便不敢再看。
&esp;&esp;当天有个晴夜,千年和文鸢都被请到苑。
&esp;&esp;两人罚站似的。
&esp;&esp;息再从行帐中坐起。
&esp;&esp;他难得休闲,除冠去冕,换套单衣。两边浴者洒水,使男女扇风。他享受一会儿,直到轻薄的衣服勾勒体表,才问千年:“你也对我选的尚书有不满?”
&esp;&esp;文鸢抢答:“不不,是我强迫。”息再命左右堵她的嘴。
&esp;&esp;没人动手,息再便说:“汲怿。”
&esp;&esp;汲怿从行帐后转出,来到文鸢面前。
&esp;&esp;息再授意他随意穿着,他仍旧穿官服,戴文冠,用香条,像个老古板;然而实年不满二十,身高体长、骨骼清肃,皱眉能吓走二叁使女,站在人前,则压得对方抬不起头。
&esp;&esp;文鸢就抬不起头,被他托起下巴,塞入一物。
&esp;&esp;“奉陛下命,失礼了。”他生硬地说。动作不重,只有塞物的手指用力一些,探入她口,立刻撤出。
&esp;&esp;千年看不见,阻拦不及。
&esp;&esp;他以为息再疯了,便让汲怿退下,又捧文鸢的脸:“吐出来,没事的,你兄每天朝中吵架,总有头昏的时候。公主不用尽听顺。”
&esp;&esp;“多谢国师,其实是甜杏。”千年听到含混的回答。
&esp;&esp;文鸢因甜杏禁言,被使女领到一边。
&esp;&esp;她呆呆地吃杏,从左腮换到右腮。某一刻身后有影。
&esp;&esp;汲怿站到她后面。
&esp;&esp;息再与千年远处说话。而他负责守着她。文鸢刚要吐核,他就伸手。
&esp;&esp;两人看彼此。
&esp;&esp;“不用。”文鸢握核逃走。
&esp;&esp;他追上,掰她手指,夺了核,拽她回原地,俨然没把她当公主。使男女都被吓跑。帐灯的泄光只照亮这两个人。
&esp;&esp;“你既是尚书,去为皇帝提笔——”
&esp;&esp;文鸢说不了话,又被塞甜杏。
&esp;&esp;她吃一颗,他就塞一颗,还把核抓在手里。她向他一步,他就走开一步,然而看她背离,立刻追上,贴得很紧。
&esp;&esp;“不给甜杏好吗。”文鸢甜得发苦。
&esp;&esp;“奉命行事,失礼了。”他拒绝。
&esp;&esp;与息再以外的人说话,汲怿都生硬,带了傲气,这几天他试行尚书职,在省行走,人传他遇美色不正视,遇权贵不躬身,得罪许多人。如今在夜里,在他身边吃杏,文鸢想起这些传闻,却不讨厌。
&esp;&esp;“汲怿。”
&esp;&esp;息再命他送千年出苑。汲怿说是,反走向文鸢。
&esp;&esp;文鸢不知他干什么,已被他按住嘴唇,另一只手撑开上下齿,把杏核掏出来。
&esp;&esp;文鸢微闭眼,目光被迫绕苑一周,再低头时,他已走远了。
&esp;&esp;怪人。
&esp;&esp;夜深,人来往,带动湿气,攀树变成露,打在文鸢脸上。她从甜中清醒,发现苑人走尽,帐灯留一座,息再在等她。
&esp;&esp;她迟迟不过去。
&esp;&esp;“臧文鸢。”
&esp;&esp;“唉。”
&esp;&esp;她过去了,说声陛下。
&esp;&esp;息再让她坐,垂目看她。
&esp;&esp;文鸢无措,看行帐一角,那里有片云气,是刺绣的纹,或是载她升天的白云。然而风一吹,帐皱起来,它也不够遐想,只能是刺绣的纹了。
&esp;&esp;“‘公主为一名齐人,改变心性,非要让他出人头地’,这些天,省中都在议论你,”息再低声,“不过在我身边放一个人,你让多少人瞩目?若那位紫骏是个庸才,我要你们两个同为城旦。”
&esp;&esp;原来是这件事……文鸢松口气,沾湿的发也垂下来。
&esp;&esp;还好是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