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其昭还在想陈建鸿头晕的事,他没听说这件事,问张叔也没提过头晕。
他正琢磨着怎么从张雅芝嘴里套话,却忽然听到陈建鸿的声音。
“那就测吧。”陈建鸿拿过张雅芝手里的测量器,“跟普通的血压器一样?”
“差不多。”张雅芝看向旁边没动作的陈其昭,朝对方打着眼色:“来,小昭帮你爸弄弄。”
陈其昭微微握紧的手松开,很快起身走过去帮忙。
陈建鸿看着眼前的孩子,总感觉一段时间没见,这孩子好像变了很多。
“最近……”他刚开口说了两个字,忽然被陈其昭打断。
“闭嘴。”陈其昭低着头帮他把绑带弄好,压根没看人:“你测血压的时候医生没跟你说别说话吗?”
他说完又道:“手放平。”
张雅芝在旁边捂嘴笑着,“就是,手放平。”
陈建鸿:“……”
他忽然感觉血压有点高。
血压测试结果很快出来,果不其然陈建鸿的血压有点高,或者不是有点高,对于他这个年纪来说已经有点超常了。
张雅芝惊讶道:“建鸿你这个有点高啊……”
陈建鸿自己撕开了绑带,语气平常:“我这个年纪都这样。”
管家张叔也道:“先生,年龄不是关键,而且你这确实是偏高了。”
陈其昭最怕的结果就是人平时没什么大问题,结果一出事人就没了。
看到这个结果,他莫名其妙松了口气,说话的语气不禁也松了几分:“偏高,你这都160了还说没问题?得叫医生拿点降压药控制。”
陈建鸿说着没事,但张雅芝压根不理他,直接就给医生打电话。
陈其昭顺便给张雅芝递了话,道:“血压高的原因要排查,最好还是去医院做个体检。”
陈建鸿最近很忙,根本没时间,“拿点降压药就算了。”
“算什么呢?血压高可能脑梗中风。”张雅芝态度异常坚决,“不行,这件事你必须听我的,老张你去安排一下,我们明天就去医院体检。”
陈建鸿头疼地捏了捏眉间,“那再过几天吧,最近事多,下周还得去晚会,没时间。”
“哪个晚会?”
陈其昭问:“让陈时明去不就好了?你还要事事亲为啊?”
张雅芝给他解释道:“就妈带你去玩的那个。”
陈建鸿道:“林家办的慈善晚会。”
陈其昭闻言一愣:“哪家?”
“就是你林世伯家。”陈建鸿没注意到陈其昭的脸色,他把血压器放回包装盒里,“小时候你还去他家玩,这才几年没见,连你世伯都忘了?”
陈其昭的食指不经意地动了动,半垂的眼里藏着不外露的情绪。
他扯了下唇,藏着从四肢百骸蔓延上来的狠与兴奋,笑着说:“林世伯啊……我怎么会忘。”
林士忠,他可记得清清楚楚。
市区中心某高级酒店, 包场的晚会遍布两层展厅。
悬挂的水晶吊灯下是琳琅满目的香槟酒塔,得体谦逊的侍者行走期间,穿着正式的男士女士们举杯交接, 觥筹交错间言笑晏晏。
而此时,展厅二楼某私密房间内,穿着灰色西装的中年男人将手中的烟头掐灭在烟灰缸内,随意的目光透过隐形玻璃墙注视着底下的晚会现场。
他看起来五十多岁,脸上已经布满岁月的痕迹,可一双眼睛却格外精明。
一场慈善晚会,汇聚了s市上流社会的诸多精英。
旁边西装革履的精英正汇报着某件事的情况:“那边传来消息说陈氏最近内部整查, 从锐振电子的事情败露后,陈建鸿几乎全权交给了陈时明,整查审查暴露了我们不少人,以现在的情况不好动手。”
“让他先等着, 筹划了十多年,不急一时。”中年男人玩着手中的打火机, 忽开忽灭的明火在较为昏暗的房间里异常明显,“等他们放松警惕再下手。”
他说着话, 忽然注意到人群中的一个年轻人,语气不觉放缓了些许:“那是陈家老二,陈其昭吧?”
精英男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是的,是他。”
锐振电子确实他们谋划的一个突破口,选定了陈家草包陈其昭作为出发点,利用他来实施下一步计划。算计陈其昭比算计陈时明简单太多, 他们几乎为陈其昭量身定做了一个陷阱,甚至搭上锐振电子来做这个局。原本这个计划实施过程非常顺利, 陈其昭签订了合同,甚至科技园的渠道他们也搞到了手,却没想到在最关键的时候陈时明杀了出来。
在他们原来的预测中,挑拨兄弟两人的关系,性格暴躁的陈其昭必然成为他们最有利的一把刀。可他们千算万算,没想到陈其昭居然把锐振电子的事跟陈时明交代,甚至还找了陈时明的助理团来帮忙。
他们那个套路要骗过陈其昭绰绰有余,可要骗陈时明,那就是班门弄斧了。但这点也是他们的疏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