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去了。
进洞窟的甬道只容一人通过,陆青帆要来火把走在前面,云曦紧随其后。
穿过狭长的甬道再转过两个小弯,就瞧见一扇被撬开的铁门。
“云仵作懂石质,可能推测出炸开此山挖动藏银,需要多少斤火药?”陆青帆问道。
云曦捻着山体的石头观察片刻,又到洞里转了一圈儿,脑海里浮现出方才在外头看到的几个大木箱,笃定道:“三百斤左右足矣。”
陆青帆点头,便准备出去。
临快到山口的时候,他停下略一偏头:“炸药的事,不必跟孙县丞提及。”
他私下调查即可。
云曦干脆应下,心知陆大人恐怕是不想就周席一案节外生枝。
陆青帆检查了银子的制造年份,大致能确认,这就是十年前御史状告江南学政的那批从未出现过的“贿银”。
“我即刻修书一封、将此事回禀圣上,还请孙县丞明早派人将贿银护送入京。”
陆青帆神色肃然,孙县丞更是不敢怠慢,拱手道:“兹事体大,下官即刻派人启程,还请大人一回茶肆便奏请刑部接应。”
“自然。”
所有人打道回府,孙县丞邀请陆青帆一行到县衙内休息,被他婉拒。
“待周席一行死者身份确认、案件明了,本官便要赶往京城赴任,就不叨扰了。”
孙县丞见陆青帆心意已决,便留下几个差役守门,率众带上周席七人的尸首和墙内九人的尸骨离开。
陆青帆一行分成两拨歇息:云曦主仆去地下密室左卧、冷川在密室外厅看顾;陆青帆和冷海留在茶肆卧房,一旦有其他死者的身份消息,方便知晓。
云曦和青果简单梳洗一番,二人便分躺在软榻上。
累了大半天,青果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云曦心里惦记着周席和十年前旧案的联系,反而没了睡意。
她应聘仵作,就是为了调查旧案真相、为家人沉冤昭雪。
当年云曦在神医谷跟小姨夫妇学习医术,家中巨变时侥幸躲过一劫,旧案内幕一概不知。
如今在去京城的路上偶遇周席一行,不知是福是祸。
她很确定,白家除了自己再无活口,周席一行人定然不是爹爹的人。
他老人家一生清高、最重声誉,压根不会同周席这等草莽有任何勾连往来。
那么……这被泼到白家身上的十万两贿银究竟从何而来?如今藏在奉县的琼山之中又怎么说?
说周席一行草莽是盗贼主谋,没人指使的话,他们是怎么得到这一大笔银子的?若有人指使……周席一干人又怎么敢花去万两过奢靡日子?
除非……
云曦一脑门关系还没理清,就被浓浓的疲惫席卷,陷入昏睡中。
再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云曦揉着眼睛,听到青果坐在桌边“吧唧吧唧”吃东西,迷迷糊糊地问道:“什么时辰了?”
“小姐你醒啦?这会儿午时刚过!陆大人他们正在上面讨论案情,让咱们吃完了再过去。”青果再顾不得吃了,赶紧起身就要去帮云曦打水。
“你吃吧,我自己去打。”
“奴婢马上回来!”青果不由分说,拎着洗脸盆就往外跑。
云曦无奈笑笑,起身到后间换了一身浅蓝色的劲装,将头发盘了个利索的发髻缠好,这才走出来梳洗用膳。
云曦只用了一碗粥就饱了,剩下的全让青果风卷残云吃了个干净。
包子脸的小丫鬟拍了拍圆滚滚的肚皮,笑眯眯地道:“小姐,饱了。”
云曦揉了一把青果的脑袋,二人从后方上台阶,径直进了茶肆。
绕着血迹来到卧房,陆青帆一行,连捕快赵五都在。
“不好意思,云曦起迟了。”云曦歉然行礼。
“不妨。”陆青帆招手,“有几个失踪的女子条件跟死者相符,但画像委实差了点意思,你来辨一辨。”
云曦上前,将十几名女子的画像同户籍信息、家中情况一一对照看了看,从中挑出两个来。
“柯兰,谢凤儿?”冷海不禁念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