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屋中有几样东西很不符合气质。”云曦指出了琉璃盏、地理志等物,还有一些细碎的小物件。
青果揪着车帘子,人不在、耳朵却忍不住支过来听。
“番邦的物件?”陆青帆恍然:“你是说这些东西是她的心上人送的。”
云曦微笑点头,“是。就连那匕首上的红玉宝石都是后嵌入的。我怀疑这些皆是那情郎所赠……所以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从青州一路走来,有一股势力始终跟随、不论是奴隶贩卖事务、还是番邦入贡的新奇玩意儿,都掌握在一个人的手中。
户部侍郎,易铎。
陆青帆手支下颌,片刻后道:“精通对外邦交庶务、同户部侍郎易铎沾亲带故,且能与郡主府打交道的男子,便有可能是杀害燕钧的凶犯。”
“与燕钧、谈云蝶年岁相仿,我猜世家子弟或者易大人亲眷中人最有可能。啊,身上有实权差事。”云曦补充道。
能接触到那种成色的红玉宝石,没点子权力,怕是够呛。
云曦说完,将怀里的锦盒递给陆青帆。
陆青帆打开一看,他确认的不是匕首、而是云曦精准的验伤推断力。
“我一直有个疑问。”陆青帆将盒子合上,墨眸浮现一丝笑意:“这些凶器图,到底是怎么画得那样逼真的?”
一只碳笔作画竟能精准至此,属实稀罕。
云曦疑惑地歪歪头,她反问道:“普通画师不是这般作画吗?”
“水墨画居多。”
“哦,懂了。”云曦一派认真吸取意见的模样:“那我下次用水墨画。”
陆青帆哭笑不得:“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新奇。”
“小姨是如何教我的,我也就如此学的。”云曦眉眼微弯:“画凶器和伤口的话,炭笔比水墨画好用些。”
何止好用、还颇为逼真呢!连投在纸上的光影都能用黑雾似得炭色画出来,放眼大明,谁能有这能耐!
“那……大人我不用改了吧?”
“嗯,用炭笔吧。”陆青帆摁了摁发痛的太阳穴,心里暗暗发誓,再不随便逗弄小姑娘了。
在他不注意的时候,云曦唇瓣微扬露出一抹狡黠的坏笑,又很快散去、不见踪迹。
车帘外,青果兀自反省着:“小姐居然能在那些乱七八糟的物件里发现凶犯的线索……我咋一点没看出来呢?”
光惦记着琉璃盏好看、地理志繁多这些个没用的事了!
既然给凶犯再度划分了范畴,筛查的差事就落在了卷宗能手冉杓大人的身上。
待冉杓带着一沓卷宗来驿馆的时候,眼袋大得都能养鱼了。
“冉大人辛苦。”
云曦实在不忍,立刻给年过不惑的冉杓大人写了一张方子:“此乃养气益血的调养方子,最适大人这般熬夜办差的人。”
身子才是办差的本钱,得好生调理才是啊!
冉杓忙不迭摆手:“此乃下官分内之事,哪里用得?”
开玩笑,仵作的方子谁敢用?
“云曦师承神医谷,冉大人用得。”陆青帆意味不明地点了冉杓一句。
他一眼便瞧出冉杓的小心思了。
但云曦的美意谁都不能辜负,属下也不成。
“如此、如此有劳云仵作了。”冉杓见推辞不得,硬着头皮接了。他随意将方子折装起来,压根没想着用一用。
案卷主要分为两批,一批是与户部侍郎有亲的、一批是与圆月郡主、燕王府有些干系的。
今儿的主要任务,就是在这两批人中间,筛出可能潜在的凶犯。
冉杓办差跑腿不行,但筛查卷宗、调阅文书当真是一把好手:他还特意将燕侯府草草审结的案子也悉数翻出来了。
三样卷宗交叉分筛,总有一款凶犯符合推论。
云曦和陆青帆最清楚凶犯特征,复筛由二人分开行事,冉杓则去隔壁房歇息补眠。
期间冷海特意前来回禀,圆月郡主两年前确是相中了一户人家,但并未正式说亲就黄了。
搅黄亲事的人,便是燕钧。
“这燕钧做事真是狗一样的,坊间传闻他相中的姑娘、不允许旁人再碰。”
冷海满脸鄙夷地道:“如同狗撒尿占地盘,燕钧便利用权势相欺……寻常人家哪里惹得了燕侯府?只能忍气吞声,不敢再纠缠。”
“怪不得……”云曦一边快速翻阅着手里的卷宗、一边听冷海的消息,脑海里再度浮现出郡主府凋敝的模样。
“什么怪不得?”陆青帆偏头问道,不放过云曦的任何思绪。
云曦迷糊抬头,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把想的给说出来,就提起到郡主府的时候人言冷落的府门和凋敝零星的仆从,当真破落得紧。
“天哪,郡主娘娘日子这般艰难,不会是被燕侯府给迫得吧?”青果实在忍不住了:“这都是一家子什么人哪!”
陆青帆眸子一亮,“冷海,你现在去查圆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