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曦点了点头。她说出了最坏的可能,便跟青果将承郡王的尸首挪到隔壁厢房,剖腹验尸。
这边陆青帆一边继续观察厢房,一边竖着耳朵听冉杓和琼芳别苑管事的说话。
自家主子身死和琼芳别苑里的客人没了性命,与这些仆从来说分量不可同日而语。
“……郡王殿下此前吩咐过了,只翻新、不作改动,如今摆设装饰同之前没甚区别,小人委实看不出啥不一样的。”
“人呢,有什么可疑的人来过此处?你们看着郡王殿下同何人碰面么?”冉杓追问道。
管事的只说未见。
陆青帆将屋子转遍了,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终于了然云曦为何还没验尸就已经笃定了恐怕没有收获:他在这间屋子里也没有寻到任何有用的踪迹。
此前的凶案地几乎演示了燕钧和谈云蝶之间的所有纠葛,陆青帆和云曦也根据这些线索逐渐推论出案件的可能性。
现在,案发地漆料未干、装饰皆新,地毯都换了。可凶犯除了一具尸首和一截内劲削断的凶器纱帐,连个脚印都没留下。
“不应该。”陆青帆坚信人之所到、必留痕迹。
他不死心,拉着冉杓又在屋子里找了一遍。
还是什么都没有。
一个半时辰后,云曦主仆颓丧着小脸儿从屋内出来,跟坐在凉亭处脸色难看的陆青帆对视一眼,了然彼此都碰壁了。
凶犯不仅深谙隐藏之道,更是杀人的行家。
“承郡王今晨在郡王府附近的刘记包子铺用了小笼包和豆腐脑,”云曦一屁股坐在石凳上,冉杓客气地给她递了一杯茶。
云曦谢过饮下,这才继续道:“午后时分,郡王殿下前来别苑查看翻新进展,他的衣袖角和指头尖都沾到了一点点漆料。”
承郡王若是在身死前跟凶犯对峙过,那么凶犯的衣衫上可能也会沾染一点点漆料。
但这点儿线索如同大海捞针,寻来困难异常。
“大约小半盏茶后的功夫,管家进屋就发现了郡王殿下的尸首。”
目前,云曦只有这么点线索。
陆青帆沉着脸,“凶犯武艺高强、行事毫无痕迹,你可觉得熟悉?”
“大人是说……”云曦惊讶地瞪大清眸:“商船?”
当初在商船里,有几个客人无故失踪,不也是如承郡王的案子这般,凶犯杀人于无形、不留丝毫痕迹。
直觉使然,云曦脑海里再度浮现出花间影清俊温柔的容颜。
太可疑了……
“大人、云仵作,什么商船?”冉杓问道。
青果将之前商船的案子三言两语道来。
“那就不是跟琼芳别苑有关,而是凶犯随意杀之。为了避免暴露身份,才故意模仿高长东的手法杀人?”冉杓说完之后自己率先否定了:“不对。”
动机指向这般明显的杀人案,怎会是随意为之呢?
一时间,凉亭内几人皆陷入沉默。
“如此倒是简单了。端看承郡王死后谁最受益,那谁就最有嫌疑。”
陆青帆起身,让冉杓通知郡王府埋葬尸首。
云曦不死心,还想去案发地再看看,陆青帆同意了。
陆青帆和冉杓各自行事,将马车留给了云曦主仆。
案发地四处都被陆青帆仔细查验过,青果也不知还要看什么,只能一个角落一个角落地瞅,发现什么了就问问云曦有没有用。
云曦手里拿着个放大镜片,在发现承郡王尸首的地方来回转。
很快,她在桌底、地毯缝隙间,还有一处极不起眼的家具铰缝附近,找到了几根头发。
云曦将头发放在阳光下,认出了别苑管家、承郡王、冉大人和陆青帆的头发。
只有一根发丝,陌生又熟悉。
云曦在阳光的映照下一点点地抚过发丝,总觉得那股熟悉感就在脑海中萦绕,只差临门一脚。
“古人用发丝寄托相思意,小姐你这是用发丝甄别凶犯和自己人,真真有趣。”青果一边趴伏在地上漫无目的地找,一边调侃自家小姐。
云曦脑子“嗡”了一下,她猛然道:“我想起来了!”
青果吓了一跳,“啥?”
“花楼。”
云曦捻着重要的发丝证物,沉声道:“花楼易容的老板,发丝便是这个质地颜色!”
此人来过案发地,他可能就是杀害承郡王的凶犯!
第85章 另一种圆满
云曦主仆赶到花楼的时候,花楼一角浓烟滚滚、整条街都闻到一股焦炭味。
“着火了?”云曦左眼皮一个劲儿地跳,一股凉意从脚底窜上后脑勺。
太巧了,她才发现了花楼的线索,花楼就着火了,那花楼老板呢?!
此刻,差役和花楼的小倌儿们进进出出、一桶水一桶水地往里面送,又一个个黑着脸出来,可见火势极大。
其中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