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伤口……
主仆二人验尸忙碌大约一个来时辰,云曦这才将牛书锋的五脏六腑归位、缝合伤口。
她看了看牛书锋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脸,思虑片刻后,决定助其恢复遗容。
青果一边搅弄着药汁、一边不忿地道:“牛夫人那般无礼,小姐出于道义还是要帮牛书锋恢复容貌,真真是……”
她可还没忘了在地牢里,牛书锋是如何抵赖的;那牛夫人也必然是个“慈母多败儿”的主儿。
“此人书生意气、狂妄杀人。但牛夫人不过是太过爱重儿子的母亲罢了。”云曦能理解,所以不希望牛夫人最后看到的,是牛书锋被人殴打折磨的遗容。
又折腾了大半刻钟,云曦主仆从仵作房出来后,发现子时都快过了。
“这么久了吗?”云曦轻轻扭动酸胀的脖颈,灵动的清眸满是疲惫。
“可不是么,不知道陆大人他们调查得怎么样了。”
青果将护手膏递过去,云曦自然接过开始擦拭。
主仆二人拿着验尸结果,来到了陆青帆的书房。
卢尚书提前荣养告老,刑部的差役依照惯例将陆青帆办差的地点挪了过去。大家终于不用挤在冉杓不大的差房里商议案情。
云曦走到门边,望着陆青帆一行在屋内走动的身影、又瞧着空着的红木椅,眼前浮现出卢尚书悠哉品茶的模样。
坐在书房这个位置上的人,不仅要纠察冤假错案、还要为亡者伸冤昭雪。
从卢尚书到陆青帆……也许,这便是刚正之人别样的传承之心吧?
“怎么不进来?”陆青帆从另外一侧走过来,望着站在门边发呆的云曦,忍不住出声催促道。
“来了,”云曦收敛心神,快步走进去。
“结果如何?”陆青帆将卷宗放在桌上,淡淡问道。
云曦点点头,“如同我们所料,牛书锋是被人蓄谋杀害的。”
她将验尸记录放在桌上,“牛书锋死于剑伤,同差役们所述一致。凶犯擅长用剑、却故意不一剑刺死,而是在他身上留下了数道伤口,最后剑入腹下三寸毙命。”
“牛书锋借口要去如厕,一个人躲在树林里解手,结果被黑衣蒙面人杀害。差役赶到的时候,只大致看到了此人的身量。”陆青帆解释道。
“那也太奇怪了,牛书锋被折磨杀害,肯定会大呼小叫。怎得差役发现得那样迟?”青果不解地道:“他们是特意等着牛书锋死了才去的么?”
陆青帆眸光一闪,继而看向冉杓。
冉杓立刻了然,起身说道:“下官这就去探查一二,看看这两个差役可是受人钱财了。”
冉杓走了以后,云曦继续说道:“牛书锋死于昨日酉时,当是路途中歇、用过晚膳之后,他没走几步就借口如厕,给了凶犯可乘之机。”
当然,也许是凶犯早就候在那里,结果牛书锋恰好送上门来,索性杀人了事。
“凶犯身量五尺六寸上下,身形高大匀称。”
云曦说着,将那一剑毙命伤的图递给陆青帆:“凶犯落剑的角度非常低、斜上方还有一个小小的切口,可见是比五尺二寸的牛书锋起码高了三寸有余的。”
陆青帆顺着云曦所指之处看去,目光飘过她泡得发白的莹白玉指,只觉那剔透如玉的手指头那样可人,连粉红的指甲都拨人心弦……
“大人,大人?”云曦正说着呢,就见陆青帆一直低着头,诧异地凑上小脸儿反问道:“没看出来吗?”
她将画放在灯光地下,喃喃道:“画得挺清楚的啊。”
陆青帆轻咳一声,直起身子淡淡地道:“看入神了。那为何确凿此人是被蓄意谋杀?”
青果和任丹青一脸无语地瞧着二人继续探讨案情。
若不是陆大人悄然红透的耳根,还真信了他的邪!
“我在死者牛书锋的身上发现了‘月光蝶’,江湖人也称其为‘追踪蝶’。”
云曦将此蝶特性说了,末了又添了一句:“月光蝶双翅下产出的粉末同其他的粉末不同,若是不用专门的药水浸洗,天都难掉。所以……”
“所以若是我们动作快,说不定能利用此蝶粉末锁定嫌疑人。”
云曦用力点头:“对。只是牛书锋身上的线索只有这么多,并未发现凶犯是如何将‘月光蝶’放在他身上的。”
“巧了,”陆青帆薄唇微勾,英俊冷冽的五官都跟着柔和了三分:“我猜到了凶犯是如何行事的。”
陆青帆带着任师爷离开了衙门,连夜敲开了牛府大门。
本来牛夫人就哭得厉害、辗转反侧如何都睡不着,陆青帆一来是彻底不用睡了。
牛氏夫妻将所有前一日给牛书锋送行时见过小商贩的人都叫到了前厅,随即任师爷根据众人略显不一的描述,画出了一个人的画像。
此人留着古怪的胡子、鼻子高低不平,眼皮子也有些耷拉……怎么看怎么别扭。
任丹青将画像画好举起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