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角落里探出樊志的头,他应了一声就快步出了地牢。
阿闪惊讶地张张嘴:“嚯,感情陆侍郎早有准备啊!连画师都备好了。”
“基础操作。”陆青帆口吻淡然地道。
……
云曦小院。
冷海的伤势颇重,云曦主仆整整忙碌了两个时辰都不曾停手,门外守护着的冷川在这两个时辰内也不曾挪动半寸,连房檐上的暗卫见状都有些不忍心。
突地,房檐上挺立着的暗卫看到了不远处快步行来的一群人。
他悄然跃下打开房门迎接,随即冲着为首的陆青帆偏头示意。
沉敛的墨眸看向站在前方门外一动不动的冷川,略一颔首低声道:“辛苦。”
“属下告退。”暗卫恭敬行礼,便骤然飞身跃出、隐匿身形不见了踪迹。
冷川反应过来身后有人、握紧长剑转头,便看到陆青帆、任师爷、冉大人,还有宗大人都到了。
“诸位……”
陆青帆拍了拍冷川的肩膀止住了他后面的话,大家的视线都投向紧闭的屋门。
此刻无一人提及案子,他们都虔诚静心地等待着冷海回归的那一刻。
屋内,云曦和青果皆是满头汗,小丫鬟还不时体贴地拿帕子给自家小姐擦拭,避免汗水滴在冷海的伤口上。
冷海的腹脏受损严重,云曦不仅要为其缝合上药、还需谨慎不触到血脉经络。
细活最为考验医者的水准,她专注的眸子一直盯着手上的动作,凶险时分还不忘让青果给冷海喂药续命。
二人又折腾了半个多时辰,云曦终于抬起已经快没知觉的脖颈,轻声说道:“好了。”
青果大喜,忙不迭给自家小姐递水擦汗,问道:“缝合吗?”
“嗯。”
云曦摘掉透明手套子、认真地用帕子来回擦拭了三四次手确保干燥,这才捻住细密的银针一点点地位冷海缝合伤口。
“糟了小姐,海大哥他又高热了。”青果略显紧张地呼道!
“莫慌。”云曦淡淡地道:“先让他烧一会儿再降温。”
才进行了生死拉锯的医治,此刻冷海的身体里仿佛灼烧着一团火焰,强压这炎症只会积蓄在体内形成病根,倒不如发出来得好。
见自家小姐这般从容淡然,关心则乱的青果反应过来此乃医治后的正常现象,便转身去旁侧按照药房抓药去。
半盏茶后,衣衫脏乱的云曦主仆推开了房门。
屋外,以陆青帆和冷川为首的刑部众人皆在,连宗大人都赶到了。
“如何?”陆青帆见一向冷静自持的冷川踌躇着嘴唇都不敢出声,主动问道。
“暂无性命之忧。”云曦说完,大家明显松了口气,冷川僵硬的肩膀都跟着松快了些。
云曦侧身避让,露出了在床榻上沉睡的冷海,温声道:“大家可以进去看看。”
冷海正处于深度昏睡之中,莫说众人来去进出、就是鼓吹锣鸣他现在也未必会醒。
冷川率先挪步冲上去,其余众人紧随其后,陆青帆脚步微顿落在了最后面。
他的眸子瞟了一眼旁侧,青果正在利索地收拾东西:无数散乱的丹药瓷瓶、染血的纱布棉条和布巾,还有那水桶中嫣红的血水,都无声诉说着这一场救治的凶险。
陆青帆仿佛已然看到了云曦是如何与阎王搏斗、抢回了冷海的一条性命。
他望着眉眼疲累的少女,低声道:“辛苦了。”
云曦摇摇头:“海护卫不仅是同僚,还是我的朋友。”
为朋友殚精竭虑,本是应该。
冷川看着昏睡如同死过去一般的冷海,心中颇不是个滋味。那样喜欢热闹的人,如今却安静地躺在床上一言不发。
其他人也很不习惯。
“云姑娘,他什么时候会醒过来?”冉杓扬声问道。
此问一出,众人的注意力也从冷海身上挪回了云曦身上。
“这也是我正想说的。”云曦颔首低声道:“也许日、也许一两旬。也有永远都醒不过来的可能。”
众人方才放下的心再度提了起来。
冉杓对云曦的医术早就深信不疑,此刻闻言脸色已经变得煞白:“这可如何是好?我们海兄弟这样能干的人……”
若让他在床上憋屈日都是极限,要是憋屈个一两旬……忍耐半晌的冉杓红了眼眶。
陆青帆薄唇紧抿,一时间也很难接受这个现实。
云曦低声道:“海护卫五脏受损、心脉险些断绝。我们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让他恢复了心脉,回来后又续接了体内的经络。但……”
可脏腑受损这等重伤,不是一日两日能好的。心脉断绝的时辰不短,云曦不能推演冷海的大脑会否受损。
身为一个医者,能做的云曦全都做了。
“一切都得等熬过这几日、冷海醒来才能确定。”
大家的心思都有些沉重。尤其是冷